文/文静
来源公众号/阿司匹林博物馆
主播/ 睡不着先森
1.
我家院子里的春天已经如你所说的来临了。虽然晚了一些,可是还是来了。但不如人意的是,这儿的土地上没能长出一朵你最喜爱的玫瑰。那种长着轻轻磨人指尖的刺,又有着大朵鲜艳紧实花苞的玫瑰。它本该在小王子的玻璃罩里风霜不染的,却变成了街头巷尾搔首弄姿的抢手货。你说这像个隐居山林的文人不得已的下山卖字,像个告老还乡的将军受人所托才重冲锋陷阵,像个未出阁的姑娘忘记备好行囊,就随了落榜的秀才远走他乡。
你看到了吗,一切都跟意料中的不一样,春天的脚步也跟上次到来时不一样。我本也不想种花浇水心心念念想着它们会在哪一天长大的,可都怪你上次来这里,为什么偏偏要多看一眼窗外的花房,最可气的是你还带着那样一份憧憬的目光,就好像一不留神,院子里便会蹦出一只长着小耳朵的白鹿一样。
宝贝啊,春天是我为你准备好的一场幻觉。宝贝啊,你才是春天里最似霓虹迷离,高楼坍塌,衣衫不整的一场幻觉。潮水都为你掉了头,涌进了城市最繁闹的广场,退去时带走了所有的人,若不是我本领高强,恐怕也要被无声的卷走,又哪里还有此时这些夸夸其谈的机会呢。
我知道你一准会用极其嘶哑的声音,轻抚我凌乱的发梢告诉我,什么也无需害怕。我也知道我肯定拗不过你,要是看见你了手臂的柔和线条,我就真的没有过多的担忧了。
2.
虽然我最有勇气的十八岁没能遇上你,可我二十多岁的样子也丝毫不逊色当时的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话不能讲给你听,而我知道这些话一定会比一位十八岁的少女讲的更加好听。所以,安心枕在我的腿上吧,就是现在了,就是现在了,我哼一首歌给你,我读我为你写的情书情诗情信,一字一句的情话,再也没有人比我说的好听。做不了你的爱人没什么要紧,我做个只肯为你动笔的诗人,行不行。让我留下喜欢你的证据,告诉你这是我喜欢你的方式之一。
我还画出了无疆无界的领土,你来称王称霸啊,你来统治这寸土寸金之地吧,占领每一条河流,每一个村落,每一种即将消亡殆尽的文明。那些藏起来骄傲都只等你来为它们加冕,要带好皇冠为非作歹,要拷起枷锁永世慷慨。
那些上帝狠心赐于的秘籍只等我全数用尽,要搜刮你散落满地的风情,要敛来你号称不败的大旗。这些套路都是我喜欢你的证据,而这些证据,正是我喜欢你的方式之一。
我想让全人类都对你满怀妒忌,妒忌你一生拥有过无数的美好夜晚。我想让路边的花草都咬牙切齿的恨你,恨你的床前有不灭的明月光,心头有永远的朱砂痣。
3.
路上突然下起雨了,我献出一大片云,盖过你的头顶。旁人都四下匆忙躲避,你却能大摇大摆的继续前行,走进一个无人发现的温柔陷阱。嘘,你大可不必说些什么难为情的话,难为情的话难不倒我,我要做个躺在你胸口的诗人啊。
你一寸一寸的肌肤是我写不完的纸,我无骨般的手指当作了蘸着墨汁的笔。假若你问我此时写下了多少缠绵的诗句,我便要你听听我们不断起伏的呼吸。至于留在你肩头的齿印,那就是戛然停止又代表延续的标点符号。
伟大的探索和古老的传说,都要靠我们传递下去。我没有剪去长长的指甲,我私心以为征途的痕迹要烙印在你如高山耸立的背脊,要刻画在你掌心错综复杂的沟壑里。宝贝,别着急,你听,窗外寂静。连星光也胜不过我为你写下的长诗嚣张。宝贝,别担心,你看,黎明即将来临,让我们颂完此篇,靠在一起,轻轻的,沉沉的,睡去。
我在半醒间打量着我们共同拥有的梦境,看见你眼里坠落的星火似有似无,却在我的夜色里漫长的燃烧,沸腾,直到它熄灭后留下一点点温存的光亮,直到它渐渐化作灰烬。
可是宝贝啊,你知道吗,这些灰烬,正是我喜欢你的证据,而这些白纸黑字的证据,正是我喜欢你的方式之一。
思春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能想着你写下这些想念的句子,
可能我已经渐渐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