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睡不着先森
主播/睡不着先森
2017年5月19日凌晨12:10分,刚刚打完两把王者荣耀的我正在刷牙,电话铃响了,是父亲。一开始我特别惊奇,父亲基本都是早睡早起的好作息,今天为什么这么晚还会给我来电。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我就听到了噩耗,外公病危,很有可能挺不过去了。
我匆忙收拾干净自己,开始准备查询最快回到老家的交通方式,手指一直在抖,眼睛被泪水模糊,看不清屏幕。期间又接到父亲的几个关于外公病情的电话,事情似乎在朝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订好最早的机票,我联系上了表姐,她是外公抢救的医院的护士,全程陪同着。
表姐跟我说,他们回去了,我问,回哪里去?为什么要回去?心里早已有了不祥的预感。表姐说外公送来的时候瞳孔已经扩大了,抢救的时候有过一阵子心跳,可是又马上停止了。
我挂上了电话,把脸埋在胳膊里,情绪从最早的震惊到担心害怕再到现在的绝望,整颗心跌落谷底。在听到外公病危的时候,我觉得看了这么多恐怖片的我,22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最恐惧的时刻,然而在听闻死外公讯的时候,那种悲伤、那种害怕,一阵阵地像潮水一样袭来。
一个小时后我开始收拾行李,凌晨两点到单位拿上充电宝和另一部手机,在空无一人的京藏高速上骑着单车漫无目的地随机播放歌曲。就在十二点前我刚刚下了一首以前从未听过的《勇敢说再见》,明明是首讲情人分别的歌曲,却硬是被我代入到了外公身上。“勇敢再见 再也不见 那所有的伤”。一夜未眠。
早上六点半的飞机,到达的时候父亲开车来接我,一路上浑浑噩噩。到了老屋,看见了外公的遗体的时候,眼泪却好像已经流干了,但是心里总感觉有东西堵着一样。晚上跟姐姐回到南通的家,在外公生前的卧室整理东西,姐姐跟我絮叨,刚刚淘宝买的给躺在床上的病人洗头的盆子到了,可他也没用上,喜欢吃的香蕉小西红柿还放在客厅,冰箱里还放着两罐燕窝,本来是他早上必须吃,补充营养的。姐姐一边整理一边哭,跟我说,外公前阵子在病房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有次醒来他在板子上写给姐姐看,说他梦见镇钰带上女朋友来看他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被重击了一下,我装作镇定的样子说我下楼去走走,然后到了楼下买了两罐啤酒,对着濠河嚎啕大哭,像个傻子。两罐酒,半包烟。
第二天睡了一天,父亲不让我们回去,他们则在老家准备外公的白事。第三天是外公下葬的日子,一大早回到老屋。亲朋好友陆陆续续的都赶来。老家的白事很传统,也很繁琐。从早上开始就请了乐队、厨子、念经超度的和尚、专门哭丧的人、抬棺人。有一个环节是直系亲属伴着哭丧的唱声,长跪在亲人棺前追思。我一直觉得,我是家里这辈唯一的男子汉,就算难受,也不能表现得太脆弱,要安慰照顾好舅舅姨妈和妈妈他们。但是听到哭丧的唱了一句“你走的怎么这么快”的时候,又控制不住泪腺,低着头把身前的水泥地哭湿了一片。外公你怎么可以走的这么突然,都不能等等我,等我成家、立业,带着孩子坐在你膝头陪你颐养天年。你最喜欢的外孙已经回到了你的跟前,你却不能再多看一眼。
忘了听谁说的了,白事的繁琐,正是为了在亲人故去的时候,把注意力放在这些琐事上,才不会轻易崩溃。棺材入土的那一刻,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落地了。那一刻我才真正接受了外公已经离开人世这一事实。
那座老屋,屋后玩耍的那条小河,后院的银杏树,栅栏里的鸡鸭猪羊,小时候跟我一起长大的土狗花子,还有那个贯穿伴随着我整个童年记忆陪伴着我长大、等着我有一天牵着媳妇的手带到他面前的慈祥老人,都随风散去了。
再见了外公,愿天堂没有病痛。
也希望所有的朋友,可以有空多陪陪家里的老人。
谨以此文献给我永远的老帅哥,张荣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