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横海二十年》  主播:小北

《孤臣横海二十年》 主播:小北

2016-06-26    12'50''

主播: 曦望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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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孤臣横海二十年 文/开阳郡王 为相交知己而死者,不过聂政、荆轲之流;为家国社稷而死者,无非马援、岑彭之辈;为华夏大义而慨然赴死者,盖千年以降而鲜有侪辈。这三者的区别唯在于,第一层仅仅是为私人朋友而动武,第二层大致是为子孙爵禄而奔波,第三层则是为中原文明的存续而倾尽心血。上为头顶的正冠垂冕,下为身上的玄衣纁裳,昭昭风骨表丹心于日月,巍巍气节奉祭祀于炎黄。 五胡乱华、九州颠沛之时,有祖逖击楫中流誓规复,有刘琨孤身北上讨犬羊;辽金侵陵、两宋孱弱之际,有宗泽临死嘱托王师渡河,有虞允文临危自荐守长江。华夏文明之所以久远而长存,之所以屡败而不衰,离不开在礼义廉耻的浸染中成长的刚烈士庶。可以说是我们接受不了胡人衣襟左衽的粗鲁,可以说是我们忍受不了蛮族尚未开化的习俗,但究其根本是不允许发生无知暴徒摧残汉家文明的羞辱。尧都舜疆禹之土,百代人物皆辈出,安能让遥远的英雄义士专美于前? 羯人霸道,杀百姓如斩草割麻;蒙古蛮横,分种族为三六九等。然而再不识礼数的虏寇,亦不曾妄图染指汉家衣冠分毫,反倒倾心接受诗书文字,推崇先贤的治国之道。唯有满洲趁乱明末鼎移,世上再不存华夏社稷,人间再不复汉官威仪。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马蹄下苟延残喘的民众只得遵奉凶令,穿上滑稽的长袍马褂作媚态,剃成屈辱的鼠尾发辫表忠心。正如顾炎武所言,这此不仅仅亡的是皇位上的一姓一家,亡的乃是整个中原文明的天下。虽贩夫走卒,岂能甘心? 束发恰起烽火,初仕正逢豺狼。满清在的入关次年(弘光元年)便大举南下,兵锋扫荡直指长江。二十五岁的张煌言毅然投笔从戎,只身赶赴天台敦请鲁王监国,在宁波招募义兵准备北上勤王。无奈贼势滔天,扬州、南京等重镇连连失陷,将相、宗室相继殉国,区区数百人的浙东义军无从抵抗。张煌言慨然诀别父母妻儿,扶保鲁王避难于舟山,从此开始了将近二十年的横海生涯。 “廿年横海汉将军,大业蹉跎怨北征。一笑素车东浙路,英雄岂独郑延平!”世人忘却孤臣忠义,徒留郑氏美名。殊不知郑成功之父郑芝龙本就是个盘踞台湾的江洋大盗,专以劫掠为家业,以杀戮为能事。避难福建的隆武帝对这个海盗家族推心置腹,还把国姓赐予其子郑成功。没想到郑氏族人反倒架空天子、出卖军情,最终大多数投降清廷。擅自逃避会师广州的计划,拒绝遵奉新帝于台湾,郑成功其人哪里有半分明朝臣子的模样?一言以蔽之,他只是想借助南北拉锯的局面维持统治,名义上归附于远在天边的天子,谁能保证台湾的半独立性他就是谁的藩属。 反观张煌言、张名振二人,固守舟山一隅,宁死不让臣节,蛰伏于海上慢慢积攒力量。不满万人五伐吴越,不足百船三入长江,气魄是何等之雄壮。镇江楼头传军檄,南京城外哭元璋,勋业是何等之辉煌。正当旌旗扫荡境内,东南闻风而动时,私心重重的盟友郑成功却百般掣肘。他空握十七万雄兵而盘踞后方,徒有郡王之名而不参拜鲁王,口头答应出征却迟迟不予增援,延误战机致使清兵获得喘息之机。因为嫉妒战功卓著、忠信两全的张名振,阴鸷的郑王爷送出一杯毒酒了解了战友的性命,并借机吞并其部下为己用。 失去最可靠的知己,被盟友断然抛弃,张煌言终于彻头彻尾成了海边孤臣。既无后援、亦面强敌的他只能在芜湖一带硬生生坚守半年,终不免遁入山林。而与此同时的郑成功则留在尾部吸纳散兵,准备继续征服台湾作个割据郡王,将大军转移到与葡萄牙人的战斗中。清兵也乘着张煌言等人精锐被围困于外地的良机,发动大军涌入舟山大肆屠杀,十八万人的偌大城池最后只剩下区区六户人家,甚至鲁王的妃子、儿女也未能幸存。近在咫尺的郑成功则选择了冷眼旁观,甚至可能在暗中庆祝,从今而后东南大势终于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也许山穷水尽应该退缩,也许殚尽力竭理当认命,可信奉礼义的张煌言依旧在战斗,演绎着穷途末路的正气。流窜在浙东的沙堤间,活跃于僻陋的小岛上,连续转战未曾放弃希望。即便遵奉的鲁王被郑成功掳走,莫名其妙得死在了金门,他依旧联系夔东十三家义军,传书于远在云贵的桂王,试图重整南明小朝廷的士气。 传奇会谢幕,人物总凋零。坚持二十年余不降贼的气节,听闻妻儿死讯而不顾的张煌言,就义于杭州弼教坊。人们将他与岳飞、于谦并列为西湖三杰,就连清廷在百年之后也把他列为忠烈典范,供奉牌位于祠堂。其人如瑚琏之器,惜生不逢时;其人如苍水之长,嗟风骨之刚。临死之际,张公唯留一言:“大好江山,可惜沦于腥膻!” 附:《绝命诗》 不堪百折播孤臣,一望苍茫九死身。 独挽龙髯空问鼎,姑留螳臂强当轮。 谋同曹社非无鬼,哭向秦廷那有人! 可是红羊刚换劫,黄云白草未曾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