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磨豆腐》作者:刘曙光

二十五磨豆腐 原创 颍源柳 颍源柳 2022-01-27 05:36      腊月二十五是颍河源——石道街最大的一个“年会”。在这个“年会”上，最鲜明的特色是有几十家卖牛肉，“石道牛肉”早已成为了闻名中州的特产之一。除了卖牛肉，各种各样的年货琳琅满目，集会上人山人海，挤扛不动，好不热闹。多少年间，在集会的街道中间的东侧一个巷道口，有辆架子车上放满了豆腐，卖豆腐者是石道乡赵庄村人，叫郑从治，他家的豆腐在石道街三里五庄可谓家喻户晓，他家的豆腐卖不完，别家的豆腐很难开秤。        我爷爷和郑从治的父亲是金兰弟兄，旧社会嘛，两人都好打麻将赌博。他因好赌又义气，家产几乎荡尽。郑从治出生后，他的母亲说“他赌完了，咱再从治”，于是有了“郑从治”这个人名，按亲情辈分我叫他叔。      他家磨豆腐很有历史了。旧社会支撑从治叔的父亲赌博的家业就是磨豆腐、卖豆腐。到了从治叔这儿，仍然是靠磨豆腐、卖豆腐补贴家用。从上世纪六十代始，从治叔就子承父业。先是担挑子卖豆腐，一个豆腐约五十斤，一挑豆腐约一百斤。他卖一挑豆腐，经常到登封与汝州交界的白沙沟一带，一天往返七十里的山路，一路之辛苦，可想而知了。       我母亲说，从治叔的父亲只要到石道街卖豆腐，我奶奶总会笑着对她说“你去割点豆腐吃”。母亲每次将豆腐拿回家，我奶奶又总笑着说“又割多了”。我记事起，每年的腊月二十五，从治叔总要给我家送十斤豆腐。有钱的时候给他钱，没钱的时候用黄豆换。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斤豆腐两毛五分钱，一斤黄豆换一斤半豆腐。1997年，我父亲退休之后，在石道老家办了一所“石道私立颍曙学校”，学校师生吃豆腐，全由从治叔供应。       从治叔家的豆腐有三个显著特点：筋道，瓷实水分少，黄豆味浓郁。从治叔卖豆腐也有特色：不吆喝，童叟无欺。他在石道街腊月二十五年会上一般要卖二十个豆腐左右。我和从治叔接触最多是每年春节前，给他换些崭新的人民币。2012年，因年龄大，儿子不忍心让他再干那么费力气的磨豆腐活儿，从此，他家的豆腐“歇业”了。从治叔属牛，1937年生，2018年下世。他的下辈无人再磨豆腐了。        “二十五磨豆腐”是颍河源的年俗之一。对于磨豆腐者是常事，实质是家家户户需要买豆腐过新年了。我在老家生活的年月，除了从治叔之外，老家卖豆腐者总会起了高腔、拖了长音，响亮地叫喊“割——豆——腐！”       今天又是腊月二十五，我想起了从治叔家的豆腐味，也想起了老家卖豆腐的吆喝声。            割——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