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显示,为别人做善事可以增加一个人的分泌激素,那可是人体 的天然抗抑郁良药。你的“不同之处”也会促使别人帮助你,而帮助你又会使得 他们心情舒畅。
......在重症监护病房,我的头盖骨被螺丝在某个地方牢牢锁定,脑袋无法上下左右移动。我只能向上看着朦胧灯光照射出的天花板,耳边听着医疗器械和监视器 发出的嗡嗡响声。静脉注射物平稳地滴进我的手臂。一根植入膀胱的导尿管缓缓 排出我的尿液。我的脑袋承受的痛苦是可怕的。我的唯一愿望就是沉睡而去,再 也不要醒来。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有个人拿张凳子坐在我的床边。尽管我看不清楚她, 但还是能猜出是一位护士——可能刚才还在照料我,也可能是刚刚前来接班。 一个女人的声音柔声问我是不是心理学家。我说是。她问她是否能将她脑海里始 终惦念的某些事情说给我听。我说,当然可以。
此时已是晚上,重症监护病房非常安静。她用几乎**般的声音,向我讲述 某个她深深爱着却已经离她而去的人的故事。失去这份爱之后,她觉得自己有一 种无法忍受的孤独感。她的痛苦太难受了,以至于曾经连了结此生的念头都有, 这些念头让她吓了一跳。她肯定不知道我有一些和她相同的感受。但是,由于我 对她的痛苦认识得太深,所以能够满怀同情地聆听。
我们聊了多长时间?在我的记忆中,这次静寂的谈话是永恒的。应该是 15 分钟,也可能是几个小时。她向我讲述她的生活、她的磨难、她的损失,还有她 那无法忍受的痛苦。她并不介意我的“环形防护服”、我的导尿管或静脉注射物。 她并不介意我还能不能行走、跳舞或恋爱。她似乎连我的苦难都不介意。她只是 希望我能帮助她减缓她的痛苦。但是,我在洗耳恭听她讲述时(我出事之后头一 回这样做),我却连自己的苦楚都不在乎了。我只关心她的处境。
她并没有向我的病床俯身,所以我根本看不到她的脸。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心里,她已经变成一种神奇而神秘的声音,这种声音进入了我的人生、触摸着 我的灵魂。
那天晚上我们谈完话后,我为她提出了一条建议。当她离开我时,我知道自 己还有帮助她的能力。我从来自床边的那种声音里听到:我仍然是个对这个世界 有用的人。所有人都曾努力说服我,让我相信自己仍然是个有用之人,但是,只 有这次从某个向我提问的人那里,我才真正知道确实如此。
可以这样说:那天晚上,她和我彼此挽救了对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