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动词的离开,只有短短一瞬,此前此后是漫长的修行。在经历了千百场、千百种离开后,我们更新了对它的理解。
而且还在继续。
欢迎回顾上期内容:我还是欠你一句好好的告别。
人间编辑部:沈燕妮×许智博×唐糖×小张
[01:00] 真正的死亡,是被遗忘
小张:《寻梦环游记》里说,忘记才是真正的死掉。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记住你,那亡灵就没有死。我会觉得如果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多留下一些痕迹,会好一些。
沈燕妮:和《东邪西毒》一脉相承。
我刚好相反,我真的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痕迹。最先离开的人肯定是最幸福的,如果你送了一个一个人走,最后世界上只剩你一个人,是很感伤的。但某种意义上,我又觉得这很好,那样关心我的人就不会难过。
[02:50] 面对离开的训练
许智博:第二次面对死亡,是我14岁的时候我母亲去世。其实之前我妈已经会为她的离开不经意地做很多准备了。比如她会想象着我长个头的样子,给我织好几件毛衣,想象她不在的时候,我一年一年地去穿。
很快,第三次面对死亡的训练就来了,没想到大学第二次回东北老家就是因为我姥爷的葬礼。我姨和我舅他们的第一波悲伤已经过去了,我没赶上。
在我22岁的时候,我好像想起来5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我姥姥悲痛的样子。
第四次面对死亡的时候,某种程度上,我对于死亡这件事情的世界观彻底成型了。我正好30岁,面对我父亲的死亡。
我跟我爸,在我妈走了之后相依为命16年。我要独自承受一次死亡,没有缓冲地带。
[12:30] 无法跨越的距离
沈燕妮:父亲去世对我来说最大的影响是,你会重新认识这个世界,重新思考人的内心。
在往后的五年,我不停地在想我爸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他是不是我心里面想象的那种高大的父亲的角色?他心里面是不是曾经有逃避、有胆怯?他怎么去想他的人生,他会不会后悔,他会不会有很多宏大的感情从来没有表达,他会不会有很多卑微的想法……
我后来试图去还原很多东西,但其实是徒劳的。过了很多年,我才发现我跟我爸之间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因为他在我面前永远表现的就是一个父亲的角色。他身为一个男人,他身为一个人,跟你之间有很多无法表达的东西。这个距离是你永远无法跨越的。
[15:50] 千种万种的离开
许智博:一只猫的寿命一般也要15年左右,很难受的是,你突然发现你跟它十几年的记忆好像随着它的消失,一下就给封存了。
对于养猫的人来说,一猫一个性格,他会把猫当成一个人去看待。在想,说离开的时候,可能是很多种东西的离开。
[22:15] 关于离开,我们还想说
沈燕妮:我很想说,爸,我真的还没长大,别催我。就很怕我爸担心我的人生大事,不过他可能更希望我快乐一点。
小张:我还是很任性地希望,所有注定发生在我生命里的告别都晚一点,越晚越好。
唐糖:蒋一谈写过一首很小的截句,他说,这些年我时常遭遇告别,我已是告别大师。我觉得我们这一辈最后都会变成一个告别大师。
许智博:其实也没什么告别吧,最后那一下大家还是会在一块。
沈燕妮:我们终会再见,我等着跟你再见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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