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茶足饭饱之后,最乐的事当属“嗨歌”,吃饭的段子不常见了,原因“你懂的”,同学、朋友、家人小聚,单单吃已经不能尽兴了。于是就需进一步“嗨起来”,或全家总动员,或同学齐上阵,或同志一起嗨。气氛之热烈怎一个“闹”字了得。
“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算是“古训”,大家会不自觉的戴着面具相处,怕“走错一步”惹人笑话,或惹到旁边的人,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所以,有的谨小慎微,有的严肃有余,活泼不足,除非是带着特殊的目的,故意讲个冷笑话,当然,不管好笑不好笑,礼节性的“呵呵”几声,表达此笑话好可笑,笑死人了。
进了歌吧,就不一样了,拘谨的仿佛摘掉了紧箍咒,严肃的一下子一如喝了喜奶,沉默的忽然眼如电,声如钟,感情世界一下裸露开来。你瞧:高手上来,一点没有谦让的意思,声情并茂,暗送秋波一下遭屏蔽了,简直是明送秋波,内心的一切情感都用带喜气的颜色在霓虹灯的搅拌下传送着每一个张开心扉的频道,随时进行和谐共振。你方唱罢我登场,“曾经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 ,那荡悠悠的“爱”是不是盘踞在心头的一个结?无法挥去的算不算是借此歌来个告别,做个了断?真的不好说,有一点,那位歌者一定是喜欢其中的一句话,至于是“荡悠悠的爱”,还是“为什么吃亏的总是我”,“小曲好唱口难开”?或者是你,“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你鼓动风雨卷走了我”如此搅动心房。满满的委屈就这样一股脑的撞击着心弦,述说着无奈与无助,不知道心间蕴藏了这么多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再与那双手沉重的抓着那个麦的动作进行互动,整个身体也抽搐在一起,难以言表的痛心状。甘心让男人的风骨荡然无存。
更多的人,尤其是男人喜欢借“向天再借五百年”浇自己心中的块垒 ,宣告“做人一地肝胆,做人何惧艰险”的满满豪气,动作舒展,舒展到双手忽而向上一个V字型,再做一个仰天长啸,气息直直的姿态问这天,“我能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一千年以前李白君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之浪漫,也莫过于此吧。也有人称“清平乐”的五音不全者,更是以此为乐,一开始,众人还颇不满的横眉冷对,但如此的歌者一样的陶醉,肆无忌惮,大家反而笑盈盈的欣赏,默许了另类的演唱风格。似乎是卓别林上台,笑果必然。平时因循守旧的人也能发着颤音,杂着方言捡那最最熟悉的歌羞赧的唱一曲,结果也就一发而不可收,竟然也字正腔圆,道一道自己心中的块垒,让人诧异,此君做人却从来没有如此的淡定过,奇哉!
放肆的释放就如戴着面具跳舞,坦坦荡荡,何惧之有?一旦迈出歌厅,仿佛被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次打的现了原形,又恢复到了斯文的、拘谨的、诙谐的、散漫的不一而足。刚才的表演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歌厅就是一个魔盒,只要一上套,便是魔鬼缠身,灵魂不停的被揉搓着、撕扯着,每个人都甘心如此,也应该如此,就是“我为歌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