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当下戏剧现场的兴趣,我们接着邀请了鬼才王子川。这是后浪剧场聚焦新锐戏剧人的第二弹。因着工作的需要及个人的爱好,我经常跑去北京大大小小的剧场看戏,因为很想知道:当代的戏剧工作者他们关注和思考的问题是什么?他们在以什么样的创作理念、什么样的舞台形式为当代观众提供精神食粮?我们当代演员的观念与格局是怎样的?生活中,他们拥有怎样的自我修养方式?创作中,他们如何创造角色?子川像他的舞台形象一样鬼马,穿着萌萌的绿拖鞋晃晃悠悠、溜溜达达地来道了后浪剧场。和很多第一次来后浪的嘉宾一样,他的小伙伴一进来就开始称赞这座红色小楼自带的盛夏凉气,在她眼里,这座老楼及其中的书店和录音间,竟然成了质朴而炫酷的存在,她还告诉我们她对纸质书的钟爱,觉得作为有形有质有香味的书,捧在手里与电子书是不同的,而且书店安静的氛围也特别重要,可以为人提供安心的气氛。这都是戏剧人对环境或物体的一种本能的敏感。子川则一进来就对整个录音师空间的场域以及不时传来的风声和窗外自行车铃铛声很感兴趣。说来也巧,室内,我们聊着戏剧人的生存境遇,子川毫不掩饰他对金钱和买房的渴望,因为自话剧引入中国以来,戏剧人几乎一直难逃物质上的清贫,石挥已经是话剧皇帝的时候,还得在上海的亭子间里栖息,在连演七十多场晕倒在舞台上的时候,还在为要不要吃个鸡蛋或大饼而纠结。所以子川“夸大其词”的渴望,我看到的是一种对欲望的坦诚。窗外,一会儿是收废品的叫卖声,一会儿又是快递员飞速而过的声音。大家都是为了生计,都是为了饭碗,终生忙碌,众生皆苦。室内室外,互相对照。在艰辛\诱惑的生活面前,或许更加考验创作者\劳动者对艺术的尊严与赤诚。而像《繁花》的朋友一样,他们也是一进书店就指着各种书说哪本买过,哪本读过,再次印证了那句“几乎每个电影人或戏剧人书架上都至少有一本后浪的书”。读者的反馈,对编辑来说,是莫大的礼物。话题开始,我们主要聊了子川松弛的表演风格,这个也是观众对其称赞有加的地方。他很不学院范儿,很王子川。语言是洞察一个人思维方式和表达方式的重要密码,从子川和我的对话中,可以感受到他的想法和他的演出一样天马行空、与众不同,而他的语言也弥漫着一种忽而懒散忽而认真的北京味儿。从他的内容中,则可以看出,他表面漫不经心,实际一直在暗下功夫,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去“偷”,去蹭各种形式风格的免费表演工作坊,去和从法国雅克·勒考克国际学校学习回来的郗望聊天,并且会反省自己在舞台上“耍”的尺度与“戒律”。最好玩的是,他用《火影忍者》中的查克拉(チャクラ,人体掌控各组分能量完美融合所产生的一种能量。)来比喻演员的能力和能量,并通过在演出现场和空间以及观众的互动来描述观众与演员共赴某处的美妙幻觉。子川并没有把演员身份神圣化,不过是一种职业,一种饭碗,所以当我赞叹他整个六七月连着赶三个戏的高强度劳作时,他则说,你们上班不也得这么劳动么,你没看见刚刚路边在大热太阳底下修路的工人吗,大家都是在工作。无论生活中还是舞台上,都充满了规矩,大部分人也都本本分分、规规矩矩地生活着、创作着,但这种平静中,需要一些人偶尔调皮地玩耍一下,打破一下禁忌,因为只有不断地挑战和打破,我们的生活和创作才会激起水花,获得新生。所以无论是表演还是录音,你都可以看到子川的调皮和不按常理出牌,也危险,也好玩,有一种出其不意的游戏快感。或许这也是我们原始戏剧体验的一种吧。只要这危险也拥有其自身的戒律与尺度。王子川毕业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05级。09年,成立戏子合作剧团,担任戏子合作社社长、导演和编剧。2011年,受邀参加艺术人文“新青年”·第三届先行青年创意戏剧节2012年,受邀参加现代戏剧谷。2012壹戏剧市民剧场-国际五城市民戏剧秀。2013年,受邀参加首届两岸三地青年戏剧节。2016年,受邀参加两岸小剧场艺术节开幕大戏。2017年,受邀参加第三届全国优秀原创戏剧邀请展。2017年,荣获上海·静安现代戏剧谷壹戏剧大赏“年度新锐导演”奖。2017年,受邀参加北京新文艺团体“优秀戏剧作品展演”。2018年,获新京报“年度新锐艺术家”。主要作品:《哈姆雷人》 、 《狂聊斋》 、 《狗跳墙》 、《奥菲利亚》、《非常悬疑》、《非常悬疑2:再来一遍》、《疯子公主老国王》、《四情旅店》、《我叫水冰月》、《枕头人》、《开放夫妻》、《雅各比和雷弹头》、《厨神传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