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作者:渔者―诵读:落花

《海岸》作者:渔者―诵读:落花

2017-10-20    14'08''

主播: @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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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那个春末夏初。雷声隆隆、阵阵乌云飘过头顶时,我正孑然一身,等对岸的渡轮驶来。他答应过我,海棠花开的时候会来看我。 一个周末过后,又是一个周末的来临。他依然杳无音讯、踪迹全无。 如果是晴朗的天气,我或许只是有一些失望。因为我知道,他曾许诺的就一定会兑现。 风肆虐起来,海浪打湿了长裙,再一次遗憾掠过我的心间,雨倾泻而下。我知道,他不会来了。不远处的轮渡岸边的电子指示牌显示,因为天气原因,我与他之间的这条航线已封航。 孤孤单单地伫立雨中,泪水潸然。我不相信未来,我只相信现在。未来是现实点点滴滴的积累,如果现在都没有了,我还能拥有什么。 海棠花最终凋谢了,我依然顾盼流连、痴心不渝。 等待,是要等到他来的。 某年的夏末秋初。家居本地、近水楼台的我提前一天办理好了入学手续、安排好了宿舍。第二天,闷热,没有一丝风,我站在长途车站的出口接外地来报道的同学。 他清瘦,背着沉沉的行囊,一路风尘、略显疲惫。白皙的脸庞上有些许青涩的胡须,眼神忧郁却自信坚定。第一次相见如故友重逢,他接过我递过去的手绢,一边拭着鼻尖上的汗水一边调皮地深呼吸。 后来,他告诉我,第一次只身一人来这座城市,第一印象是,他完蛋了,从此要活在不辨东西南北中。 再后来,我知道,他看似柔弱的臂膀,却很有力。无论我的体重如何增增减减,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把我举过头顶,放下的过程中无赖地拥我入怀。 他抱着我时,我似他怀中的婴儿。很多次,我在他的怀里恸哭,在心里忍不住叫他“老爸”。 他属鼠,却灵动若兔。入学三个月的军训之后,他顺利入选校足球队,司职替补后卫。 秋去冬来。我深深地爱上了他。那个时候,他少言寡语,却细致入微;他不苟言笑,却风趣幽默。 即便是枯燥乏味的政治课,阶梯教室里也总能最早发现他的身影。他习惯坐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而不是像我们一帮女生喜欢躲在人群的后面。 喜欢上了他,我逐渐向他靠近、靠拢。终于,有一天,我可以枕着他的肩膀与他聊关于我的或我和她们或我和他之间的一些私密事了。 某一天,他问我,是否想尝尝他做的馅饼。于是,我偷偷带他回家,看他刀釜面杖、锅碗瓢盆中眉飞色舞的另一面。我的记忆里,他的馅调得咸淡相宜、独具特色。 冬雪消融。刚刚可以嗅得到春的气息的时节,他坚持要带我回他的老家。我义无反顾地答应了他。 他的家在河之畔。河水清澈可见水底之下的水草。院墙外是大片大片的竹林。 那个夜晚,我醒来时,他正深情地看着我。他后来告诉我,我在夜的沉睡里更美。那一夜,他偷偷地轻轻地吻了我的唇。 有些冷的夜,他坐在我的床前,把我的脚掩进被窝的那一瞬间,我被感动了。那时,我是宁愿在他深情的目光里睡去不愿醒来的他的丫头。 清晨醒来,他正往鏊子下的灶里加柴。热气腾腾中,他问我,你没吃过如此香嫩的摊煎饼吧? 然后,他带我去看撒网捕鱼、带我去看鸠占鹊巢。 我站在春风沐浴的河岸,看他一步一步深入水中,他于泥沙里捉起一条黄鳝,吓我说是蛇。我在树林的外面,看他举起猎枪、气定神闲地窥探。午饭的餐桌上便有了美美的野味。 那时,我与他约定,生时勿论,死要同穴。 该来的总是要来。 那年的那个七月初,他似乎喝醉了。我们一起坐在郁郁葱葱的草坪上,他沉默无语。我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无法呼吸。我埋在他的怀里恸哭,问他,我们之间有没有未来? 他的身边是四年来点点滴滴收集起来的相册和邮册。他许诺,下一次海棠花开的季节,会来看我。 我把他送我的册子束之高阁很久。某一次拿出来晾晒,仔细地翻看,唯独辛巳蛇年的那些张是空白的。 我属蛇。他走时把我带走了。 雷声隆隆,乌云阵阵,遮天蔽日。我一遍一遍地看着轮渡口岸的指示牌。 已封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