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夜晚,在将息的篝火边暖着冰凉的脊背
忽又不胜寂寥,转身烤起胸膛
还有一些夜晚
在黑暗中沉沦,任身体冻透瑟瑟发抖
当无数明日转成今天时
我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客人
日暮时分群山重峦叠嶂
前方的路,比走过的路更远
他是出生在朝鲜半岛日据时代的诗人,一生经历了出家、抑郁、自杀未遂、左翼分子、成为文化符号的不同阶段。而他所在的韩国大地,经历了解放、纷争、意识形态的对抗、民主运动、大国崛起的风云变迁。
他就是韩国诗人高银。也许你会认为,这样一个人,笔下的诗该是记录历史、歌颂祖国的那一类吧。那么,你错了。
如开头那首《遗落的诗》,他写夜晚的孤独,也写爱情对他致命的吸引:
被你眼底的井致命地吸引
在你的词与词之间流星般闪逝的时间
我的脚步蓦然静止
你的坟冢百年后灿烂骸骨的黑暗
从此安谧无比,我爱你
也写自己不服老的轻狂:
所有达观见鬼吧
所有解脱见鬼吧
六十岁后也一直幼稚灿烂
与三两好友
只留一侧肺叶
为了另一侧的缺失
不得不日夜朝另一侧跋涉
至今铭记后知后觉的晚星般的格瓦拉
后半生是前半生的大爆炸
这就是高银,哪怕经历迥异,但对往昔岁月和时间流逝的感怀,让每一个读过他的诗的人都感同身受,却又哀而不伤。他说,“不曾写过挽歌的诗人是不幸的”,也说“后半生是前半生的大爆炸”。在人生千回百转之后,他选择用清醒与节制跨越自己的过去,在诗歌中再次出发。他这样写道:
我还不知大海,那远处的海在何方;尚未写出的是,最好的诗。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