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记忆也有颜色,我的记忆便改以柔黯的苔绿作为底色了罢。为何那样执着地偏爱苔藓?一时很难说出缘由,总和童年的生活环境,以及本身的性格有关罢。有时,我相信若干感觉是无法解释的,它像蜗牛,常常伸出它灵敏而微妙的触角,向空里探索什么,等你试图触摸,它便闪缩了,不留一丝痕迹。
童年的眼中扬现出初醒的记忆,那世界是苍老的,灰与绿间杂的颜色,斑斑驳驳的,像一幅残缺的画。
……
谁那样唱过"雨打江南树"来?曲调有些梦意,今夜我在雨中独坐,情思黯然,陷入泣而无泪、梦而无歌之境。雨声愈来愈繁密了,真的听得见雨声打树的声音,树虽是树,这里却不是北国的江南。
即使明知梦里无歌,我也该入梦了罢?愿能梦着一院幽绿的苔痕,将我深深地围绕。
司马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