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南的一座皇陵边,有一块空地被铁丝网围着,里面都是几抱粗的柳树。
这些培着新土、有些生出树叶、多数还是光秃秃的“砍头柳”,显然是从外地移栽而来。
忽然,有一棵树引起了我的注意,这颗现今扎着针头、挂着营养液,有些呆头呆脑的老树,看上去是那么熟悉。
直觉这棵树就是老家村口那棵伴我玩耍陪我长大的老树。你看,上头是“V”型,下面是“7”形,我们小时常常骑在树杈上玩耍,横枝上吊着我们荡秋千的绳索。还有树身上那个碗口大的洞,里面藏着个鸟窝哩。不过,那时它身材婀娜弯曲,有丝丝缕缕的长发垂下来,像是一个风韵的女子。而现在却像是一个荒山野岭中的秃和尚。
内心驱动着我,要回老家探个究竟。一个周末,我回老家看了。果然,村口的那棵老树没了。
乡亲们说:是城里人用车拉走的,卖了五千元。
我问:为什么要卖呢?
乡亲们说:没有啥用了,换点钱也好。
我说:怎么能说没用呢?
乡亲们说:以前树上挂着上工的钟,那时村里人多,也能乘个凉什么的。现在生产队没了,也没啥人了,村里修路的钱不够,就把它卖了。
我说:树也不走路,何必把树扯上呢?
乡亲们说:问人要钱难,你多我少,吵吵闹闹,树也不会说话,砍倒拉走就行了。
我说:那也没问问人家树愿不愿意?
乡亲们看着我,似乎是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我还想说什么,但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