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窗槛上列着的书和你倚窗而读的样子,想必你是一位知识与修养兼备的女性。
同样,你看到我工作室里的书架上一排排的书,而我又整天伏在书桌上埋头执笔,你应该能猜到我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人。
我以为我们应该能够相安无事。
但你的举动显示了你的不快。第一天早上,你在窗前整理头发发现我正望向你时,你迅速把窗帘放了下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许我看你。
本来呢,你怎么处理你的窗帘是你的自由,可是,如果你的动机是为了防备我,这是对我的侮辱,我必须表示抗议:难道我就应该给你看?立刻,我的窗帘也放下了。
第二天,为了避免你误会,我索性不等你站在窗前,就把我的窗帘放下。果然,你因此放了心,把原本只拉开一半的窗帘全拉开了。我暗自懊悔我的小气,我猜想你昨天的举动也未必是我想象的那种动机。
既然你的窗帘可以拉开,我也不妨同样地做,表示大家和解。想不到当我爽快地拉开窗帘时,你本来拉开的一半窗帘又飞快地放下了。随即,你母亲的责怪声起:“你是不是疯了?三十几度的天气,热得要命,你还把窗帘放下来干嘛?”接着,便是她把窗帘拉开,而且开得很彻底。
老人家哪会了解年轻人的心思,我却是了解的。为了减轻你对我的戒备,我轻轻拉上了我的窗帘。
透过帘隙,我又清楚地看到你窗槛上的书和你倚窗而读的样子,一丝浅浅的笑意涌上了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