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台北,厦门街113巷,台湾最诗意的文学地标——尔雅出版社。门口右侧的短墙上长着一棵别致的“文学树”,墙上一行典雅的文字:在有限的生命里种一棵无限的文学树。隐地先生站在树下,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超越时代的人物。
八年前,隐地写过一篇《春天窗前的七十岁少年》,从此“七十岁少年”成为隐地的别名。这个诗意盎然的“少年”,出版着,写作着,被称为“今之古人”。他对人生有一种高贵的节制,一如尔雅里的慢时光,一份金粉金沙深埋的宁静,他本人则散发着一种简约的贵气,幽淡的性感,哦,亏我想得出,七十九岁,还,性感?
他有一间著名的编辑室兼写作室,在那里,一位七十岁少年,目光沉静,谦和深邃,既无焚膏继晷之悲催,亦无衔枚疾走之劳形。坐在他面前的人,无不从他眼睛里获得一种抚慰的力量。“让繁华慢慢地来,它才会慢慢地走”,光阴似乎赖在他身上,缓缓又迟迟,纵使世界翻江倒海,尔雅这里一派海晏河清。
隐地和他的尔雅,有着太多切面,每一面都令人着迷。尽管时光即将四舍五入地将他带进“杖朝”之年,但在世人眼中,他一如少年。文学让光阴绝情地抛弃了他,他幸运地站在了时间之外,经年种植一棵漂亮的“文学树”。树下,一位“七十岁少年”,握一支老旧的蘸水笔,直写到地老天荒。于是,这个世界欣赏到一幅画:雪中芭蕉,寒木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