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里是百利留学声,我是为你带来100位诺奖得主传奇故事的Yoyo老师。从本周开始,我们即将进入诺奖系列新的主题,这个主题有点特殊,是为你讲述获得诺奖的残疾人的故事。不过我们今天节目的主人公大江健三郎并不是本人身患残疾,而是他的儿子大江光——一个头盖骨先天性异常、出生即是“白痴”的孩子,像裂缝一样撕开了身为作家的大江健三郎的内心世界。
大江健三郎在与先天残疾的儿子相处的岁月中,创作出了许多可敬的作品,比如说《个人的体验》、《康复的家庭》、《宽松的纽带》等等。他的文字间流淌着对残疾人的关怀,对家庭、社会的思考,以及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的经验和智慧。不过最初启发大江健三郎走上文学之路的却不是他的儿子大江光,而是他热爱鲁迅文学的母亲小石。正如大江健三郎所言:“我的妈妈早年是热衷于中国文学的文艺青年……”母亲小石曾在1934年和丈夫一起拜访中国,在北京的时候,夫妇俩不仅去北京大学听了胡适用英语发表的演讲,还和王府井的旅店老板聊起了《孔乙己》。旅店老板和大江健三郎的父母讲解了茴香豆的“茴”字的四种写法,这让他们更为钦佩鲁迅的文学造诣。回到日本不久后,大江健三郎便出生了。在照顾新生儿的时候,母亲小石收到了正在东京读大学的同村闺蜜赠送的《鲁迅选集》。不幸的是,很快二战爆发,为了避免被军国主义倾向的人举报,母亲便把自己视若珍宝的鲁迅文集深藏箱底。
九岁的时候,大江健三郎的父亲不幸早逝,自此他便开始了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十二岁那年,大江健三郎收到了自己小升初的贺礼——那便是母亲珍藏的《鲁迅选集》。大江健三郎从此开始了对鲁迅文学不间断的阅读和再阅读,并将鲁迅文学传达的精神内核贯彻到了自己的作品当中。二十三岁时,还在东京大学读书的大江健三郎创作了短篇小说《奇妙的工作》。小说讲了一个心怀大志的年轻人,来到东京求职却反复受挫,最后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挖掘宝藏上。于是他在夜晚挖着屋外地面发光的地方,最后出城来到了山坡上继续挖掘发光的地面。如果你读过鲁迅著名的短篇集《呐喊》,就会发现这个情节特别像鲁迅先生笔下的《白光》。
大江健三郎初露锋芒的作品被刊登在了报纸上,这让他兴奋不已,然而当大江兴致勃勃地回家和母亲分享
时,母亲却表现得十分失望。母亲小石对他说:“我还是希望你能成为像鲁迅老师那样的小说家,能写出有《故乡》那样美丽结尾的文章来。你这算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一片希望的碎片都没有?……鲁迅老师的小说,就像是最重要的朋友从远方写来的信,每天晚上我都反复地读。你要是看了《野草》,就知道里头有篇小说叫《希望》吧。”母亲的话就像兜头一盆冷水,浇醒了大江健三郎有些飘飘然的脑袋。于是在返回东京的列车上,大江在微弱昏黄的灯光下,再一次捧起了鲁迅先生的《野草》,沉浸地阅读起来,边读边感慨鲁迅先生的文章真的是精彩极了,自己与大师的差距犹如天堑一般。
其实大江之所以会成为鲁迅的粉丝,除了母亲的影响之外,鲁迅在作品中呈现的早期存在主义思想,那种“我只觉得‘黑暗与虚无’乃是‘实有’,却偏要向这些作绝望的抗战”的胆魄,更是点燃了大江内心的文学之火。大江健三郎曾说过,虽从未见过鲁迅,但自己却与他神交已久,他的一生,都把鲁迅当作精神导师。也正是因为对鲁迅文学的热爱,大江健三郎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明天的留学声节目,我将为你带来大江健三郎与中国的故事。感谢你的聆听,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