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52-54（普珉｜无语僧）

52 母亲已经死掉，在死亡的路上走了十三年， 我终于可以看见她的宁静。 她的脸， 她的长发和短发， 她的哭泣， 她的哀婉， 她的年轻和衰老， 她的劳动， 她的休息， 她的声音和字迹， 她的全部都宁静在草木尘埃里。 就像她二十岁的时候在台上唱歌—— 一个叔叔画了她。 叔叔是谁？ 大家知道， 我不知道； 画飘零何处？ 有人知道， 我不知道。 岁月的马蹄踏踏而过， 只有马蹄铁是新的。 母亲已经死掉， 弟弟在南方， 我在中原， 妹妹在东北—— 在母亲生活过的地方她继续生活。 年老的父亲在飘荡。 53 恐惧的时刻不多但已经足够， 我的固执被吃掉， 我在大道上走， 一个人在走。 好像只能走下去， 因为大道平坦， 大道还通向大道。 我还在大道上梦见了你—— 银子，你衣裳漂亮， 你的短刀 叫风绿， 叫树叶黄； 你的脸光亮， 你的钱袋挂在强盗的头上。 不是强盗， 是田野里抛掷的草人。 54 那么多的句子随风起舞， 随我的手指跳动， 我建设塔， 我的怀抱 转向树和树， 转向更深的泥土和更高的天， ——太阳的前额在燃烧。 我在这里， 带着痛楚的真实； 我的家在这里， 是温暖的梦境； 我的故乡在这里， 故事和歌谣的土地绿着； 我的国家在这里， 姑娘们身体滚过的山岗； 世界在这里， 在我的桌子上。 从脸看见脸， 从手看见手， 从脚看见脚， 银子，我从你看见天空的深邃， 看见死亡的屁股随处可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