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艾丽丝·门罗有言:“事物的复杂性,即‘层层剥开的事物’,似乎本就是无止境的。没有什么是容易的,没有什么是简单的。” 每个人总会遇到什么事、什么人,让你觉得像肺里什么地方扎进去了一根致命的针,浅一些呼吸时可能不感到疼,可是每当需要深深吸一口气时,便能觉出那根针一直存在。 这根针就来自我们的生活,生活的琐碎平庸常使我们感到疲倦和难以忍耐,个人意志在其中沉浮、磨砺、丧失。 于是,为了获得独立和完整的自我,我们选择“逃离”,逃离沉闷的家庭、僵化的感情,逃离熟悉的人群、令人窒息的生活。 当代短篇小说作家——艾丽丝·门罗,就曾在《逃离》一书中刻画了一群选择“逃离”的女人。 门罗出生于加拿大一小镇,并长期生活于荒僻宁静之地, 她一生创作了11部短篇小说集。代表作《逃离》夺得过加拿大吉勒文学奖,并入选《纽约时报》年度图书。门罗也荣获布克国际文学奖,并在2013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在这部代表作中,门罗将小镇平民的生老病死相关的严肃主题都融入其中,用灵活的叙事方式、巧妙的故事节奏、富有悬念的故事情节,吸引了无数读者。《逃离》可以被视为“概念小说集”,不同的故事隐隐被一个概念、一种气质统一,人物的生活背景、遭遇、情感也多有近似,故事之间并无隔离之感,混在一起组成了长卷。 展开这幅长卷,睁大眼睛,我们就能从遇到的每一个人身上看到各种可能性…… 那么,就让我们一同走近它,感受它吧。 01 《逃离》 卡拉和克拉克以骑马场生意为生。 这年的天气恶劣,雨水连连绵绵,因此报名骑马课的人很少,他们的经济情况陷入了困窘的境地。 骑马场小屋的塑料屋顶被大风吹走了,他们没有足够的钱修屋顶,因为屋顶材料的价格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 克拉克的脾气很火暴,他不单单和欠钱的人打架,他和别人相处总是在上一分钟显得挺友好,但是下一分钟则说翻脸就翻脸,正是因为这种脾气,他和很多人难以融洽地相处。 卡拉心爱的白山羊丢了,她非常难过,为小山羊的遭遇感到担心,但是克拉克对要寻找它这件事感到很不耐烦。 他们的邻居贾米森先生是一位诗人,常年卧病在床。卡拉为了生计,一直在他家做护工。 卡拉为了讨克拉克喜欢、刺激他、为他们的**增色,曾撒谎说贾米森先生性骚扰过她。因为每次都能起作用,因此卡拉对这件子虚乌有的事情更加添油加醋。 在贾米森先生病逝后,克拉克企图以贾米森先生曾“性骚扰”卡拉的这件事威胁贾米森太太,让贾米森太太给他们钱。卡拉当然非常不情愿。 当贾米森太太希腊之旅结束后回到家时,克拉克强逼卡拉去做这件事。于是,他们吵架了。 卡拉想借他们一起去镇上的自助洗衣店洗衣服的时候,喝两杯咖啡,改变两人之间的气氛。但是,克拉克对这个提案视而不见,并且和卡拉冷战。 于是,卡拉难过地一个人出门去了。大概是因为她自己的汗、从脸上流下的泪水、还有正在下着的毛毛雨,她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贾米森先生刚去世的时候,卡拉给予了伤心的贾米森太太继续生活的信心。卡拉帮助她处理旧物,洒扫庭院,逗她开心。贾米森太太直觉得卡拉年轻的、阳光的活力感染了她,像一朵艳丽的花朵,它的花瓣在她的内心乱哄哄热辣辣地张开了。 现在贾米森太太的希腊之旅结束了。卡拉对贾米森太太说的旅行中所发生的故事和特地带回来的礼物都不感兴趣。 贾米森太太看出了卡拉的烦恼,就关心地问她发生了什么。卡拉崩溃似的大哭,贾米森太太慌张地递给她纸巾,卡拉将自己对克拉克的不满一一告诉给了贾米森太太。 卡拉下定决心要出走,但是她没有钱,也无处可去。 贾米森太太于是联系了一位朋友,安排卡拉去她的城市生活。 出走前,卡拉回忆起上一次出走的经历——自己从原生家庭逃离:她厌烦了原来的生活,于是违背母亲和继父的意愿,和克拉克私奔。 卡拉给父母留下了一张字条:我一直感到需要过一种更为真实的生活。 贾米森太太的存在使得卡拉感到自己被笼罩在某种无比安全的环境中,使得她的出逃似乎是所能想象出的再合理不过的做法,卡拉对自己离开克拉克从而迎接新生活这件事充满了自信。 她乘车离开了小镇,在车上,她看到沿路的风景,回忆着和克拉克一起生活的点滴过往,睹物思人。她在车上哭泣起来,因为她难以想象之后的每天都会生活在不是克拉克的人群之中。 脑海里闪现出的回忆使得卡拉难以抑制自己害怕的感情了,于是她中途下车了,并且拜托克拉克来接她,克拉克很快赶到了。 卡拉的逃离计划失败了,她并不是真的想逃离,或者说,生活中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逃离开的,而每一次的逃离,都是为了下一次的回归。 得知贾米森太太帮助卡拉出走,克拉克愤怒地找上门去。 在他们即将吵起来时,他们发现远处浓雾包裹着的草地中突然出现了一只白色的“怪物”,朝他们直冲而来。在这种异常的情况下,贾米森太太和克拉克立刻和好了,结成了统一战线。冷静下来后,他们发现那只“怪物”其实是走失的卡拉心爱的白山羊。 克拉克打消了骗取贾米森太太财产的想法。 终于,连日的阴雨结束了,晴空万里。克拉克和卡拉的骑马场生意又好起来了。贾米森太太也搬走了。 卡拉发现了白山羊的尸体——克拉克为了泄愤杀了它,但是卡拉选择逃离真相。 02 《激情》 莫里爱上了旅馆接待员格雷斯。 格雷斯是由舅公舅婆带大的,他们对她很好,甚至很以她为傲,只是他们不太善于和她交流。 在从事接待员工作之前,格雷斯在读中学,她各科成绩都很拔尖。 校长找到她谈话,说她这样做也达不到什么目的,没可能上大学,更何况上大学也不需要各科成绩都很优异,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格雷斯说她只是想把义务教育能提供的都学到手,以后仍然会随舅公做编织藤椅的生意。 莫里一家听闻了这件事,只有善解人意的莫里妈妈没有说格雷斯这样做不好。 中学毕业以后,格雷斯找了一份旅馆的工作,按舅公和校长所说的“积累人生经验”。 每天晚饭后,莫里家都会举行“愚人字谜”的游戏。莫里哥哥尼尔的妻子说话总是冷嘲热讽的,让人感到不舒服,她每一次出现都使得游戏变得非常不愉快。 在格雷斯每周休息的那一天,莫里妈妈总是会开车接她到她家中,让格雷斯一个人享受宽大的起居室,让她尽情地阅读书架上的全部书籍。 莫里和格雷斯多次提起结婚一事。虽然格雷斯从未反驳过莫里,但其实她内心不认为她和莫里结婚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莫里,她感到彷徨却又不知道怎么让自己前进。 感恩节那天,莫里一家在一起聚餐,格雷斯也在。 格雷斯陪着几个小朋友玩耍时把脚划破了,鲜血直流。此时,莫里哥哥尼尔到了,他是一位大夫。尼尔为格雷斯紧急包扎以后,驱车送格雷斯去打破伤风针。 在格雷斯打了破伤风针之后,莫里来接格雷斯。 尼尔让护士对莫里说他们已经走了,尼尔知道如果莫里将格雷斯带走,他就没有借口逃离家庭聚餐了。尼尔需要以照顾格雷斯为借口——他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去酒吧喝酒。 随后,当尼尔问格雷斯的意见时,格雷斯下意识地回答尼尔,她也不想回去。 后来格雷斯在回忆起这段经历时,她觉得那时自己身后有一扇门哐地关上了,只想随着尼尔离开——只想逃离。 于是,尼尔开车带着格雷斯走了,车速飞快。 在那种环境下,格雷斯与尼尔的偶然邂逅,这样的无声却强有力的信号,这样几乎是一语不发的飞行,在这里,她或多或少把自己设想称一名女俘。一名无忧无虑的降臣,体内除了涌流着欲念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随后,他们在一片路边田野停下了车,尼尔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尽头有一座房屋。格雷斯突然明白了这处房屋是一个私酒贩子藏匿的地方。 尼尔再次出现时,他的声音里有了一种新的力量,脸上的神情也不一样了,不过那完全不是酒醉后的奇异光彩;而更像是先前他病了,而酒精这种药把他治好了一样。 尼尔在车上睡着了,因为天色太晚,格雷斯不得不自己开车。她艰难地摸索着终于回到了她工作的旅馆。 离别时的具体情况格雷斯也记不清了。 尼尔似乎只是抱住了她,将她拥在双臂里——抱得那么紧,那么持久。她为他所围裹着,他的身体既强壮又很灵巧,同一时间里既是在索求又是在施予,仿佛是在告诉她,她放弃他是错误的,一切都是可能的,可是接着又说她没有错,他不过是想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记,然后就要走开的。 格雷斯从往常的生活中逃离开了一段时间,这一天她体会到了过去的生命里未曾体会到的情感和体验。 第二天早上,格雷斯听闻到了尼尔出车祸去世的消息。 当莫里寄信来挽回格雷斯时,信里写道“只需告诉我是他让你这样做的。只需说你是不想去的。”格雷斯回信给莫里,“我自愿去的”。 从此以后,莫里一家和格雷斯断绝了关系。 03 《罪债》 哈里从原来的新闻周刊报社辞了职,带着妻子艾琳和女儿劳莲来到一个小镇。 一天,大扫除时,劳莲捡起一个古怪的纸盒。哈里看到了劳莲手中的纸盒,大惊失色,立刻将它夺了过来,一把塞进档案柜的抽屉里。 哈里对劳莲说,那是一个骨灰盒,里面装的是她姐姐的骨灰。 在艾琳还怀着劳莲时的某天夜晚,她开车外出,由于下着雨而且路灯不多,艾琳没看到拐弯处,出了车祸,劳莲年幼的姐姐因此夭折了。 劳莲在学校里之所以处于孤立的状态,对别人来说是惹人厌的谜团,在她眼里却不一定如此,她不知道怎么装得像是不明白的样子,这正是使得她不合群的原因。 劳莲班上的一些女孩子喜欢去旅店的咖啡厅,她们在那里化妆、喷香水。她们邀请劳莲去的时候,劳莲虽然怀疑,但是她为了逃避孤单,她还是去了。 那天,当劳莲一走进咖啡厅,就有两个女孩子把她压在柜台前——她们是被旅店的服务生德尔芬指使做的。 德尔芬拿了一条刻有“劳莲”字样的金链问劳莲是不是她丢的。劳莲否认了。德尔芬说如果没人认领,那就送给劳莲了。 此后,劳莲每天都会来到咖啡厅,她不是为了那条金链而来,而是因为可以和别人——德尔芬聊天。 德尔芬说话言辞激烈,当德尔芬讲到自己——她的喜好、她干的活等等,就好像是在讲一桩惊心动魄的案子似的。 德尔芬会问劳莲很多问题。劳莲倒不是不习惯于有人对她感兴趣,但是除了思想、意见和她对事情的看法——这正是她父母所感兴趣的,她从来也没有体会到她所有的这些事情、一些和德尔芬毫不相干的事情,她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