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女》

我们人生中的很多时刻，都会面临选择。站在十字路口，我们不知道该向左还是向右，生怕走错一步，就离目的地越来越远。但如果一个人总是畏首畏尾，也就丧失了过上另一种生活的可能。选择无处不在，结局也各个不同。张爱玲笔下的《怨女》，仅仅八万字，就把一个女人做出选择后的大半个人生轨迹，摊在我们的眼前。在过惯了苦日子的时代，一个女人拒绝选择日子过得清贫的药铺伙计，毅然决定走进家境更加殷实的富贵人家。从此，她的命运，也就有了另一种结局。她原本希望靠着这样的选择，让自己平凡的人生，添进一点亮光。却没想到，最后却导致了自己渐渐远离了光。那么，一个人在做出选择后，要如何承受自己选择导致的后果呢？这个故事可以告诉我们答案。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走进这本书。01出生贫寒的漂亮姑娘，婚姻只是一场算计柴银娣是上海一条街上的“麻油西施”，她从小跟着自己的哥嫂长大。此时的她灵动活波，是一个普通善良的少女。这样的她，赢得了很多男子的好感。住在同一个街区的木匠，因为想到了她，就在一个夜晚，一边叫着“大姑娘”，一边去敲她的房门。木匠以打麻油为借口，其实是想要摸一摸柴银娣的手。到了她这个年纪，也有自己的心上人了，她心仪的人是在家对面药铺工作的小刘。在柴银娣嫂子坐月子期间，她去药店给嫂子配药，小刘会额外送她一包白菊花，表达自己的好感。但是，柴银娣在亲事上，也并不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即便前有性格外放、公开对她表达好感的木匠；后有默默送她菊花茶，请人提亲的小刘。但她的哥嫂，从来没有放弃过给她找一个家境更好的人家。那段时间，他们家总有媒婆上门说亲。媒婆口中的姚家，家境殷实，其中的二少爷在媒婆口中，除了眼睛有些毛病，无可挑剔。柴银娣的哥嫂本就非常势利，即便是去亲戚家拜年，也会尽可能把时间延后，以此来避免和更多亲戚见面，让人知道他们的窘境。当听到姚家是有钱人家后，他们就极力摆出为柴银娣好的姿态，要她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柴银娣心想，如果她把自己的未来，交给小刘，毫无疑问她从此就要和小刘的母亲住在乡下种菜，日常生活除了面对浇粪的黄泥地，还有就是在茅屋里伺候老妇人。柴银娣过惯了苦日子，她回忆起每次外婆来上海，总让她把饭装满的情形。想到如果和小刘在一起，一眼可以望得到头的日子，与其说她听从了哥嫂的安排，倒不如说她主动说服自己，选择了嫁入生活更有保障的姚家。婚礼结束后，按照传统，柴银娣要带着新姑爷回家拜祖宗。那一天，哥嫂的家中聚满了街坊邻居。大家吵着要看新娘子，实则是对新姑爷感到好奇。柴银娣下轿后，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不过她虽然穿着华丽，但在她的脸上，大家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幸福。原来，她嫁的姚家二少爷，并不是媒婆口中所说，只是眼睛有些毛病。除此之外，二爷还有哮喘病，整个人身体也缩成一团。他生活无法自理，就连拜祖宗叩头这样简单的事，在两个仆人的帮忙下也很难完成。街坊邻居看到这一幕，很多人都在偷偷发笑。柴银娣觉得委屈，她快速上楼逃离现场，回到了自己未出嫁前的房间里。柴银娣走进房间，才发现房间的一切，都已经被搬空了。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是死了，做了鬼回来”。她哭了起来，哭完站在窗边平复情绪，她看到了先前调戏过自己的木匠，以及向自己提过亲的小刘，如今也混在人群中看热闹。她感到崩溃，那些人的眼睛，在她看来，都像是一只只苍蝇叮在自己的伤口上。她只想用滚烫的水，去烫死他们。02嫁入富贵人家，她的人生悲剧才刚刚开始如果说回门的日子，让柴银娣把自己的伤口展露在所有人眼前。那么，她在姚家的日子则过得更加艰难。柴银娣进门较晚，所以即便她是二少奶奶，她也需要看三少奶奶的脸色行事。而姚家给她分配的下人，也是十分不堪的，甚至就连佣人也看不上她。不仅如此，她自己身上的很多习惯，也因为和姚家格格不入，也需要纠正。从涂抹胭脂，到所穿衣服的颜色，再也不能顺从自己的心意。她行走坐卧、言谈举止，再也无法随心所欲。按照惯例，柴银娣作为新媳妇，要去老太太房里请安。但是，老太太在那天和每个人都说话，唯独只把她晾在一边，她站在那里，像是家中一个多余的人。她不喜欢这样被冷落，所以在老太太要她好好伺候自己的儿子时，她感受到的是莫大的恩典。她因为被理睬，紧绷的脸放松了下来。柴银娣的丈夫二少爷，因为身体原因，大多时候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他无法行动，脾气日渐暴躁，这让本身有些扭曲的二少爷，变得更加扭曲了。丈夫的缺陷，让两人过不上正常的夫妻生活，这让柴银娣心里十分不平衡。因此，她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关于身体、金钱、爱情的欲望，很快就占据了她的心。与此同时，姚家的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也时不时地流露出瞧不起柴银娣的心思。当大家一起剥杏仁时，柴银娣说一句话，其他两位太太马上就会露出轻蔑的神情。出身大富人家的两位太太，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她们又嫉妒柴银娣的美貌，所以三少奶奶句句充满讽刺。柴银娣努力让自己适应大家庭的生活，在她身上，开始没有了少女时期的灵动，她变得安静，说话也轻，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像是过惯大家庭生活的人。也许是出于对三少奶奶的报复，也许是自己本身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在三爷调戏她时，她没有拒绝。两人一见面，面对三爷那些“自己冻死了二嫂不心疼？”的质问，面对“三爷藏起自己戒指，需要柴银娣唱歌才还”的不雅举动，柴银娣并没有表现得十分生气。在柴银娣心里，她好像逐渐开始明白恋爱的含义，但她想不到的是，自己遇到的其实是一个恋爱高手，她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唱歌的事柴银娣记在了心上，在被丈夫的无理取闹折磨得快要疯掉的时候，柴银娣会反抗。有一次，柴银娣的丈夫一直要找他的佛珠，找不到佛珠，二爷就誓不罢休，不仅说出难听的话，还咒骂下人。柴银娣很快找到了佛珠，但她却从抽屉中拿出了钳子，一颗一颗地，慢慢地，夹坏佛珠。二爷眼睛有问题，耳朵却没有毛病，当然能听到声音。柴银娣云淡风轻，说自己在夹核桃，这是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谎言，她需要这种发泄，从而让自己继续生活下去。当然，在苦闷的时候，柴银娣会记起三爷让她唱歌的请求，她会站在阳台上的冷风里唱歌，但三爷听到，却觉得那是吃白面的人，在冷天卖唱讨钱而已。柴银娣并不知道三爷眼中的她，原来不过如此。而面对自己的丈夫，柴银娣不再贪恋爱情，但他们还是有了一个儿子。儿子出生后，柴银娣在家里的地位有所提高。老太太开始关心她，新来的奶妈因为不知道柴银娣的底细，所以对她也格外尊重。只不过，柴银娣丈夫依旧软弱无能，对待生活的态度是得过且过，对钱财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这当然满足不了柴银娣的野心。03她不堪生活重负，想要自杀以寻求解脱柴银娣对金钱的野心，源自于她没有安全感。即便生活在姚家，但可以供她支配的钱财依旧有限。在她生产完以后，嫂子出现在姚家，明为来照顾她，实则来和她商量关于孩子的满月礼问题。柴银娣手里没钱，哥嫂也拿不出钱为孩子置办礼物，但柴银娣是个要面子的人。姚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等着看哥嫂可以表现出的诚意。最终没有办法，为了给足哥嫂也为了给足自己面子，她只能拿出自己的首饰，要嫂子卖掉，换一个像样的礼物。这一切姚家人当然知道，因此不久后，姚家丢了东西，嫂子成了被怀疑的对象。柴银娣也在之后的生活中，连带被监视起来。而在姚家几个少奶奶轮流管账的事情上，当然也没有柴银娣的资格。而关于柴银娣和三爷之间的情感纠葛，也依旧在继续。上一次三爷调戏柴银娣之后，这一次在庙里，三爷竟然对柴银娣动起手来。柴银娣的儿子，被丢在了庙里的坐垫上。正当两人发生亲密举动时，三爷突然停了下来。柴银娣追着三爷，希望他在佛门重地，给自己一句真话。但三爷很快就和柴银娣撇清关系，甩手走了，把柴银娣丢弃在那里。而垫子上的孩子，此刻正在号啕大哭，抱着孩子的母亲，也在哭。柴银娣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小和尚，回去以后，小和尚着了凉，开始吐奶。因为这件事，二爷十分生气，一边怪奶妈，一边怪柴银娣。他甚至向柴银娣摔杯子，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两人的矛盾也越来越大。柴银娣心灰意冷，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觉得不堪重负。她半夜起床，去保姆间看了自己的孩子，决定上吊自杀，但自杀未遂。这个自杀的夜晚，是记录柴银娣绝望的夜晚。在姚家的日子，她过得十分不安宁，她时常看到镜子里，出现吓人的鬼；而这个夜晚，也记录了她的煎熬、苦闷，想到从前自己还是少女在家时的夜晚，简直恍若隔世。但是柴银娣没有办法，她只能继续煎熬着，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04她拼命抓住亲情，哪怕自己变得面目可憎柴银娣一直这样生活着，直到二爷和老太太先后去世。接下来，她需要面对一个挑战，那就是分家产问题。考虑到柴银娣的小家，已经没有男人，所以家族中的长辈分给她的，是不需要费力的资产。所以没有股票，只有店铺，这样就不需要日常维系，靠租金就能生活下去。但是柴银娣并不满意，她哭诉作为孤儿寡母，如今已无人能为他们做主。但结果这个局面，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变，她只能更加的节俭。她遣散一些下人，教下人如何变得更加节约。而随着柴银娣儿子小和尚逐渐长大，柴银娣把小和尚这个名字，改成了玉熹。柴银娣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教育儿子上。而在此期间，她和三爷又见过两次面，但都和借钱有关。此时的柴银娣，对于爱情，不再抱有幻想。她心底虽然担心，自己和三爷当年的事情会被曝光，但她并不害怕。只不过，她依旧借钱给了三爷。不久后，三爷又出现了。这一次，柴银娣换了衣服。尽量让自己显得寒素，柴银娣不想让三爷看出自己如今不缺钱。她如今对于三爷，完全没有任何情感了。在柴银娣的心里，她也笃定，再也不能借钱给三爷。她不想成为那种别人陪伴她说话，都需要她付钱的女子。她甚至想要下逐客令，但柴银娣说得十分隐晦，她假装留三爷吃饭，实则是提醒三爷离开。但让柴银娣没想到的是，三爷真的留了下来。那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吃饭，他们喝了酒，酒是高粱酒掺玫瑰泡了两个月。三爷进一步向她诉说衷情，说自从柴银娣来到姚家，他就无法在家中待下去。三爷把自己上一次在寺庙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