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贵如油,北方人就这样年复一年地在盼望着春雨中熬过了一代又一代。
春雨来了,不是在夜间随风潜入的,而是在一个午后。
春天的雨没有夏雨的暴躁,没有秋雨的缠绵,而像一位大家闺秀,纤纤细步,腼腆而温润。
我沏了一壶茶,推开玻璃窗,独自一个人在封闭的屋沿下品茶、赏雨。一杯清茶入口,浓香沁入心脾,看着小院里的春雨一滴一滴落下,顿生几分惬意。
小院不大,我却觉得很是奢华,因院子上空的天很大,尽管雨天云厚显得比平日低了许多,但总比楼房要高,而且高出很多。
院中两棵葡萄树刚刚从泥土里刨出来搭在架上,幼芽初现,这雨遍润其身,两三天后定能炸出一团新绿。
月季已生半尺新枝,每条枝头顶端都生出一粒酸枣大小的花蕾。那叶的嫩才叫嫩,嫩得直叫人打颤,不忍心用手去抚摸。
如箩筛下的细雨撒在叶片上,叶片吸收后,把剩余的“雨滴”汇集成一颗颗宝石镶嵌在叶子中央,等长大后坠入叶柄,叶柄转到枝条,再由枝条输入根部,没有一点浪费。
一粒顺下又一粒聚来,整株月季无数的叶片就像长满了珠宝。
—— 摘自赵华荣《隔窗赏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