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朝霞晨曦>>第一章(第4节6)作者/张春峰 朗诵/糖果。

曦从她的眼神和微笑中明显地看到她对他的喜欢，这喜欢又是多么深， 多么沉。她就是自己日日夜夜惦记着、同情着、怜悯着、思念着的人吗？啊！ 雨红。他差点儿喊出了声。可一想不对呀，雨红不是被抱养到河南去了吗？ 面前不过是朝霞罢了。可朝霞和雨红是双胞胎，双胞胎不是很像吗？那雨 红如今也和这位朝霞一样地高、一样地身材、一样地美丽吗？多看这位朝 霞，就等于多看了雨红，不是说望梅止渴吗？望梅止渴也是止渴呀！多看 看她，多看看她！她笑得是多么美丽，她两腮稍提，腮下的酒窝又深又圆。 这不是一般地美，这分明是一朵盛开的桃花在春风中向他招展，让他春心 荡漾。他痴痴地看着她，她也痴痴地看着他。她觉得他的眼光，是那样地明， 明如月亮；她也觉得他的眼光，是那样地柔，柔似潺潺秋水，好像在给他 诉说着什么；他还觉得她的眼光是那样地细，细如丝丝缕缕的细柳，在问 着他的心，你心中有我吗？ “我爱你雨红，我爱你！你不是被抱养到了河南吗？你是回家探亲 吗？你是回到母亲的怀抱了吗？你是不愿意回河南的，这是你婴儿时的哭 声告诉我的。我爱你，雨红，你不要回河南，我离不开你呀。你今天为什 么不和你妹朝霞一块儿来看戏呢？是她不爱看戏，还是有别的事呢？”曦 在心里想着这些话。但差点儿出了声。此时，他的确分不清眼前的她是雨 红还是朝霞。 眼前的她不是朝霞的确是雨红。她正在第二次看曦，他们的目光相遇 了。这是阴和阳的结合，这是万里长空电波的产物，顿时使她打了个趔趄。 激情难忍、害羞脸红、心跳和趔趄，使她又一次低下了头。 她还想多看他几眼，就不由自主地第三次抬头看他。她发现，他还看 着她。他的目光像冬天的火，让她全身温暖；又像秋天的梨，让她心甜； 还像夏天的风，让她全身舒坦；更像春天的雨，让她花蕾初绽。他的眼光 像烈日之芒，使她的脸更红，心更跳。他的眼光像黑暗中的灯，是她心中 的亮点。她发现，他俩的目光还在交织着，询问着。 不巧，丙辰发现了这一切。他首先发现曦的痴看，又发现雨红的一切。 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再看英山那孤独、可怜的眼神。丙辰心中 对曦和雨红的忌妒、对英山的嘲笑油然而生。他妙计顿生，我得之，而他 不能得之。我不能得之，他得之不成。美者，天地造化于众，我不独占， 他占者难安。你俩多看这不成，他立即站到雨红跟前，猫着腰挤来闯去， 将人海搅得沸腾。 痴呆的雨红毫无准备，她被人流的旋涡撞得要倒了。 “蛋蛋娃，蛋蛋娃，快起来，快起来！”冉夫人失声地喊了起来。这 时丙辰见大事不好，便溜走了。 曦和英山马上扑到这里。英山先到，他用左手使劲拉住雨红的手，怎 么也拉不起来。眼看人们要踩住她了，英山索性用右手将她的腰搀住用力 再提。 英山虽然是粗鲁之人，但当他拉住雨红的手时，那细细的、嫩嫩的、 绵绵的、又能闻到香味的手，却使他感到了女人的感觉。当他右手搀腰时， 那肉麻之感，如电流触及全身。从此，英山将蛋蛋娃的名字，刻在心中。 就在冉夫人叫蛋蛋娃时，曦全身一阵寒战。刚才那个，既不是朝霞， 又不是雨红，咋可成了什么蛋蛋娃？但不管是谁，救人要紧！他一迟疑， 就迟来了一步，但这一步可是他终生后悔的一步。 当曦来到时，他见英山满面通红，就知道英山在想些什么。 可就在这英山一拉一搀时，雨红哪里知道是谁在救她，在她的心目中 必然是曦。好像是曦拉她的手，她就攥紧他的手；又好像曦搀着她的腰， 她就用力使腰靠紧他的手。但在众目睽睽下，她只是刹那间的举动。 曦一边看着此景，一边在豁开人群。雨红终于被扶正站稳，她用害羞 的眼光向他们表示谢意时，粗鲁的英山毫不理会。而机灵的曦又给她一个 冷脸，这冷脸的背后是暗藏着询问：你到底是谁？ 可雨红觉得这冷脸的背后分明是在说：我不喜欢你。她马上低下了头， 满面通红的脸上，那失意、害羞、屈辱，尽在其中。她想着白脸曦怎么翻 脸不认人了？他是一个满口道德的伪君子！既有现在，何必刚才。你的兄 弟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可你又这么救我。她委屈得快要哭了出来，可这 么多人，她始终忍着。但心里又骂着：小白脸！大坏蛋！ 曦发现他冷脸的后果，立即又换上了笑脸。但这雨红低头早已用眼瞟 见，心里在想：你还想再骗人吗？ 丙辰溜走后就站在高处，想看那雨红被撞的好景。可他发现人流的旋 涡太猛了，万一雨红被踩咋办，正想时又见曦和英山已经赶到。他惊奇地 发现了这一幕。他想自己又有好文章可作了，人们又有好戏可看了。但他 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一切还是被吉祥师父发现了。 但无论咋说，这就是曦和雨红还有英山第一次相见的情形。 这雨红和朝霞，本是双胞胎，本就难以辨认。让曦这颗善良的心，把 哭着的朝霞当雨红，又把眼前的雨红当朝霞。 他下定决心要弄个水落石出。 他们这次不期而遇，虽没有只言片语，但在他们心中都有着深刻的印 象，更有着那幼稚朦胧的萌芽阶段的爱。它能生什么样的根，开什么样的 花，结什么样的果呢？ 戏开演了。因演胡凤莲的演员因突然生病不能演出，便邀请蛋蛋娃代 演，而田玉川的表演者竟是曦。 他们把戏演活了，尤其那《藏舟》更是出神入化，当场引来雷鸣般的 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