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的伤逝
——观《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作者:安筱语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敢想象她是耗尽了多少心力却还是乐此不疲的选择飞蛾扑火,如此无畏,如此决绝。就那样应和着哀婉的《琵琶语》,看着斯人独憔悴,心亦随着场景被揉成一团褶皱。痛心的同时,我们也许会骂她太傻,只是面对那双干净又勇敢、清澈而坚定的眸子,我们谁都不忍责怪,有的仅仅是心痛与惋惜,只能将男主角骂个百转千回。
泛黄的岁月里,总有那么多与情、与遗憾有关的故事,沉重婉转至不可说。
我想起了西泠湖畔的苏小小,想起了旧上海的张爱玲。当阮郁扬鞭策马绝尘而去,当胡兰成把“岁月静好”改做“世景荒芜”,不同的故事里,竟写的都是相同的辜负。有人说:“一个微笑换走一年,一个表情再换走十年,一个因为年轻而略显粗糙但温暖的拥抱就换取了一辈子。”而她,是说着“即使在坟墓里也会为他奔逃而出”的女子,她对他的爱,早已超越了生死。这样的女子像飞蛾,生性不畏壮烈的扑火。她可以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姿势在他近旁守望,也可以在静默六年之后再次义无返顾地为爱奔赴,青春、时光,这些都不消说,只有心中的执念与追随是真实的。
此间少年,大抵如此。
鲁迅说:“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而她却选择将人生点缀成他的附丽,憔悴亦无悔。曾经山盟海誓的他,于她的记忆,竟不及一个仅有数面之缘的老管家,想来,她的心中该是悲戚的吧,亦或是深不可测的绝望和木然?经年之后,昏黄的灯光下,又一个生辰,只是,花瓶空空荡荡,少了一束白玫瑰。不知那样的场景,读着她的绝笔,他内心可曾泛起一丝恻隐与懊悔?
电影里的故事那么那么遥远,战争、沦陷、长衫、北平,似乎与我们的生活相隔久远,现实中,亦对一些“快餐式”爱情司空见惯。我想说,相信真爱。真爱永远是历久弥香的美酒,而非男主角一句“我一回来就去找你”的虚假敷衍。
《琵琶语》仍若天籁,余音绕梁,只是她却不在了,连同这数十年岁月席卷的尘埃,顿时消于无形,都葬在时光里。
她像一只白玫瑰,在虚情假意的寒冬中凋零。作为旁观者,是否也只能叹惋一句: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