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青青《海边》朗读：楚歌

海边 作者：水木青青 朗读：楚歌 拉开门，一股雾气迎面扑来，院子里的花草隐隐绰绰，像是罩上了一层轻柔白纱。雾在飘动，远处有海浪的声音。莹子说：要去环岛跑一圈。她一身运动装，眼神清澈，微笑着对我说。我向她招招手，没有跟着她出去跑步。喜欢独处的我，出门沿着栈道来到了浅海边，蹲在岩石上。没什么具体的想法，只是看海，听浪花拍打的声音。 慢慢地，阳光透出云层，雾渐渐散去，海水清澈透亮起来。一只海鸟在不远处立着，羽翼收拢，神态自然。慢慢走过去，还未等我靠近时，它却振翅飞去。飞翔的姿态如此轻捷，头向前昂着，翅膀张开，扑啦啦地掠过海面，向远方飞去。 天空越来越清亮，光线奇妙地照在海面上，形成了独特的风景。这里的海没有细软的沙滩，只有粗糙而怪异的礁石。经过海水和浪花侵蚀的礁石早已疮痍满目，色彩却是丰富异常，形态更是千奇百怪。哗哗的海浪声响起，海水撞在礁石上，碎成一地耀眼的光。海水淋漓尽致地撞击着，礁石的皱褶和底部发出激荡的响声，让人震憾。浪花聚拢，破碎，退去，倏忽间又迅疾地涌过来，那么率性和快乐。我站在礁石上，痴迷地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海浪。那么多那么细碎的浪造就了海的庞大整体，这碰撞的声音让海的内心变得诗意而强大。彼时，海面没有船，幽蓝一片。风很大，吹得我的裙衫像旗杆一样呼啦啦地甩，我的头发也散乱了。 在岛礁的背风处，小心翼翼地踩着粗砺的岩石，往前走去。一只寄居蟹出现在我的前方，背着宽大的螺壳，壳的颜色是那种碳灰色的，两只大螯往外快速地移动着。它越过礁石上的坑坑洼洼，正奋力朝前爬去。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蹲下身子，用手挡住它的去路。它疾速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躲在壳里，不再移动。我摒住呼吸，不再发出声息，静静地等待着。慢慢地，它开始行动了，先将两只螯伸出来，这螯一大一小，表面和边缘生有许多突起的刺，身体部分还蜷曲着勾在螺壳内。它用螯触碰着岩石，样子很谨慎，我的手稍一松动，它马上又缩回去。当我把手移开，它敏锐地感觉到了，拖着它的大螺壳，一忽儿时间就爬出去了，远去的样子非常孤傲。 专注与寄居蟹的游戏，不知什么时候，前面忽有陌生声音响起，诧异间，几个赶海的女子在礁岩上出现了。我不知她们从哪里冒出来，她们裹着各色头巾，拎篮提筐，朝一个方向涌去。这一片寂静的海因她们的出现变得生动起来，她们的衣服在飘动，薄雨鞋是蓝色的。她们手持一把小铲，把身子贴伏在岩礁上。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从岩礁上开出的花朵。我从没近距离见过挖贝壳，慢慢走近她们，看到了一些海生物一呼一吸嵌在礁石上。问她们：“挖什么呢”？“海蛎子”。回着话却没停下手中的活，她们动作娴熟，轻重掌握得特别准确，岩礁上蠕动的牡蛎滑溜溜地进入她们手边的小盆里。挖牡蛎是个技术活，可对她们来说，这不是一件难事，日日练就的就是这个本领。 我学着她们的手法，用手指挖了一颗，托在掌心里。是一枚饱满鲜活的牡蛎，它的形状极不规则，黝黑的甲壳，苍老的像一座塔。我用手指轻轻一揉，它柔软的肉体蠕动着往壳里缩。此刻，我想把它带回去，让它忘了最初在海里的生命状态，以另一种心安的方式进入美味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