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落长安》到《白鹿原》需要多长时间
作者:红孩
写作多年,常常问自己,这写作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大众的说法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可我不单单的这样认为,我觉得写作的目的还有记录历史,甚至直接说有追逐名利的需要。名利这个词不是贬义词,看看人类史,不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谁不追逐名利?
多年前,看一位陕西作家写的回忆录,在他还是大学生时,他就发誓要写柳青《创业史》那样的作品。现在回头看,这个作家年轻时确实够狂的。可是,正因为有了这股狂劲,今天这个作家却成了大名。我敢说,这个作家肯定是有名利思想的。其实,不光是这位如今已誉满文坛的作家,即使是其他的大小作家,人们还不是在做着各种明星梦发财梦吗?就我个人而言,我不但不反对,不嫉妒,我还是强有力的支持者。
中国地域辽阔,民族众多,风土人情各异,无疑为写作者提供了巨大的创作可能。现如今,把写作当成一种职业的人很多。就是说,写作业已经成为一种产业。我没具体统计过,估计全国以写作谋生的人不会比律师少,也不会比牙科医生少。甚至我很少听过,某人放弃写作去当医生、律师的,相反,有相当多的人把公务员、医生、教师,甚至是老板的饭碗放弃了,而去专门写作。或许,在某些现实利益面前,认为当作家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人一旦走上写作道路,就如同抽了大烟、中了邪毒,很难再从中跋涉出来。
我见到陕西女作家王洁,在她倾城的美貌身后,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出生于关中的乡村女子,会和女医生、女老板联系在一起。就常人看来,医生的眼睛大都是生冷的,老板的目光则是狡黠的,可王洁不,她的眼睛是水汪汪清澈见底的,她说起话来绵软诙谐,行动坐卧,非常的大气,像见过大世面的人。4月下旬,我和周明、王宗仁等陕西籍作家到凤县采风,王洁知道后自告奋勇开着越野车到机场去接我们,并且说要开车陪我们三日游。在路上,王洁把周明几十年前出版的三本散文集拿出来让我们看,说这是从她奶奶的老书柜里找出来的。周明看着那些一别经年的书籍,说他自己都几乎看不到这三本书了。我问王洁她奶奶是做什么的,王洁说奶奶就是普通的农村老太太。我有点不相信,几天后,王洁给我发了几张她父亲兄弟三人的简历照片,我才知道她父辈几人都上了大学,当了科技专家和机关干部。我想,王洁奶奶家的许多文学书是不是他父辈过去买来的呢?
王洁和我们接触,愿意给我们当义工,完全是出于她对文学的热爱。在去凤县的途中,王洁从后备箱里给我取出她的散文集《六月初五》,我随手一翻,想不到是贾平凹和余秋雨两位文坛大腕给她写的序言。我当时想,这女娃肯定不一般!晚上在宾馆,我没有看电视,也没见任何人,而是专心去读王洁的散文集。我知道,这是我的好奇心使然。
果然,王洁的散文集有着很多让我惊喜的地方。一是她的叙事,大都是自己的直接经历,特别注重对亲情的描写。如在开篇《六月初五》中对奶奶的记忆,《一顶草帽及其他》《让我如何赞美你》等篇什中对母亲的白描,都能唤起我的强烈的情感共鸣。另一是她对细节的捕捉,每篇叙事散文都能发现生活的亮点,如祖父的酽茶、母亲的草帽、小区保安小刘对古典文学的热爱等,这些都大大提升了她散文的魂。三是她在散文中对社会人生的思考,不是普通女孩或普通作者的泛泛议论,而是把她自己的生活阅历和对历史的思考结合起来,有了从我到我们的哲学过程的质变。四是她语言的熟练掌握,即便是口语入文,也是被文学过滤后的那种,我很佩服,她这个文学的初来乍到者,何以这么出手不凡呢?后来我得知,她很热爱古典文学,对戏曲、音乐有着天然的通感,这就难怪她这么会写散文了。
本来在这里我是来谈王洁的小说的,可却谈到了她的散文。这也不妨,透过她的散文看她的小说,或许也是阅读小说的一种很好的方式。王洁以前写没写过中短篇小说,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当她说她已经写完一部六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往事》时,着实吓了我一跳。以我的目力所及,全国女作家能写超过五十万字长篇小说者凤毛麟角,即使男作家也十分有限。诚然,写长篇小说是一件力气活,费精气神,几乎要把作者的全部心血榨干。王洁说这部小说她用了十个月的时间,改了四遍,后经出版社建议她压缩到30万字,说那样读者阅读会舒服些。对于这个建议,我既同意又不同意。我的主导思想是,没人规定长篇小说必须怎样写,也没有人规定它必须要多少字。既然是六十几万字,就让它以六十万字的体量存在着。可王洁妥协了,她还是听话的把这部小说压缩成30万字。这部小说,写的是一个女子在古都长安成家立业、安身立命并由此发生诸多爱情故事的现代小说,既是奋斗励志型的财经小说,也是浪漫传奇的爱情小说,从某种意义上,也可把其看做是王洁自传体小说。关于这部小说的得失,我不想评介,我相信读者会喜爱它。如果我非要说,我只告诉你,这本书好看好读,其中的某些故事、细节,兴许就发生在你的身上。
《花落长安》的书名,是经过几番琢磨定下的。以前叫《花落长安》,我觉得太凄凉了,类似的小说曾有过,如《叶落长安》,也有过话剧《西望长安》等。我建议王洁改一下,说来有趣,在某日的下午,我们俩互发微信,给小说起的书名都叫《往事》,简直是神了,似乎是命中注定。于是,我们就把这个书名定为:《往事》。可是,某一天,王洁心血来潮,到贾平凹老师那里拜访,希望贾老师能给提个书名。贾老师详细了解后,认为还是《花落长安》好。王洁征求我的意见,我说贾老师那么肯定,就听贾老师的。
在当代文学中,陕西有三个作家为全国所瞩目,即路遥、陈忠实和贾平凹。这三人也当然成为陕西文学界的标志,很多作家都自觉的向他们学习致敬。王洁自然也不例外,她对这三个作家很是崇拜,甚至在崇拜的后面,也有当一回大作家的梦想。王洁说,有次她到贾老师家拜访,贾老师看过她的作品开玩笑道,你的作品很好,你就是个女平凹嘛!王洁听罢很兴奋,这倒不是说自己真的成了女平凹,关键是刚步入文坛,就得到这个大作家的肯定。
王洁是个心直口快的作家,她聊天中不乏幽默,甚至她的叙述本身就是在创作。我喜欢这种人与人的交流方式。回京后,我把她拉入我的中国散文群,几天的工夫,她的人气就飙升到“女王’的份上。以至于我的几个红粉闹着要退群。我不得不警告王洁,你能否低调点,把才貌压低点,不然红粉要上街啦!王洁才不管呢,她有着她自己的行为方式。
其实,王洁的内心感情是十分脆弱的,这从她的散文、小说中都能感觉到。有时看着她的背影,我常有一种心疼一种体恤,一个漂亮的女孩不管你有多强大,在这个世界上你终究是弱者。但愿这是我的偏见。不管怎么说,这部《花落长安》就要和您见面了,我要说,从王洁到路遥、陈忠实、贾平凹或许是个漫长的过程,反之,从《平凡的世界》《白鹿原》《秦腔》再回到《花落长安》,又何尝不是一种积极的运动方式呢?回到梦开始的地方,不忘初心,说不定哪一天王洁就真的成了女平凹呢!如此,我期待着
2017年9月20日 西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