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洪口述在痛苦的世界中尽力而为
质朴做人,本分做事,坦诚待人
我这个人比较实在,和朋友交往不留私心。也许就是我人性中单纯、善良、朴实的东西打动了和我交往的人吧,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成为了我工作和生活中的好友。也许就是这样的为人处世风格,我很有人缘,交际圈子也越来越广泛,其实我也没什么秘诀,就是质朴做人,本分做事,坦诚待人。大概是现在冷漠的人太多了,我的坦诚反倒帮我赢得了真正的朋友。
我在创办新东方之初,给学生做免费讲座,需要找讲课地点。那个年代中关村礼堂是比较大的了,可以容纳1200人,再有就是北京图书馆,可以容纳1200人,这都是我免费讲座首选的地方。当时北大还没有现在的北大纪念讲堂,北大纪念讲堂当时叫做北京大学第三食堂,平时学生还在里面用餐,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才临时作为讲座的课堂,听课的学生也是各自搬着椅子进来听的。又过了几年,北京大学第三食堂才由搬椅子变成了固定座椅,上面的屋顶以及其他设施都没变,完全是把1500个座位一排排地固定好的。直到北大建校一百周年纪念的时候,也就是到了1998年才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后期还多次租用过北京大学的这个礼堂,但是有一段时间被北大的校领导知道了就不允许我再租用。理由是原北大老师俞敏洪曾被学校严厉处分过,现在又回到北大扰乱教学秩序和学校环境,每一次都从校外涌进那么多人听课,把北大校园安静的秩序弄得一团糟。北大既然这样说了,校方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有个阶段就不在北大这里举办免费讲座了。
但是有意思的是,北大那个礼堂的主管后来成了我的哥们儿。和哥们儿在一起,我们经常喝酒。只要是喝酒,我就比较厚道,从来不在酒量上偷奸耍滑。那个时候的人际交往很简单,有的时候就给他们送包烟。当时还不知道送钱,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要收钱,就是送包烟或者送一条烟,表表心意罢了,结果大家都很开心,就当哥们儿之间一种挺随意的你来我往。我就跟礼堂的主管喝过两次酒,他觉得俞老师这个人挺义气的,幽默风趣,没有任何架子,后来想方设法地在租用礼堂上给我提供便利。还有北大校卫队的队长也跟我变成了哥们儿,我们经常在一起聚聚。后来我打造社会关系的能力变得越来越熟练了,我也渐渐习惯了人际交往,这样一来的话,无论对我个人还是对新东方的成长都起到了促进作用。
别人五年干成的事我干十年
我做事就是比较有毅力,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的。我有一个特点,我比较喜欢持续不断、长期性的努力。新东方能做到今天,跟我这个特点也是有关系的。我从来不担心别人比我做得更好或是更快,我可能要用更长的时间,但我的结果不一定会比别人的差。小学的时候,别的同学课文都背完了,我还没有背完。别人用一天背完一篇课文,我可能要用一个星期或两个星期。但是我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把课文背完,要把课文背得滚瓜烂熟,所以背完以后,我就忘不了了。
我在北大学习期间有两件事一直是苦闷的,第一是普通话不好,第二是英语水平一塌糊涂。记得我在北大读书的时候,到大学四年级毕业时,我的成绩依然排在全班最后几名。但是,当时我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心态。我知道我在聪明上比不过我的同学,但是我有一种能力,就是持续不断的努力。所以在我们班的毕业典礼上我说了这么一段话,到现在我的同学还能记得,我说:“大家都获得了优异的成绩,我是我们班的落后同学。但是我想让同学们放心,我决不放弃。你们五年干成的事情我干十年,你们十年干成的我干二十年,你们二十年干成的我干四十年。”我对他们说:“如果实在不行,我会保持心情愉快、身体健康,到八十岁以后把你们送走了我再走。”
有一个故事说,能够到达金字塔顶端的只有两种动物,一是雄鹰,靠自己的天赋和翅膀飞了上去。我们这儿有很多雄鹰式的人物,很多同学在学习上不需要太努力就能达到高峰,很轻松地在北大毕业后又进入哈佛、耶鲁、牛津、剑桥这样的名牌大学继续深造。很多同学身上充满了天赋,不需要学习就有这样的才能,比如说我的班长王强,他的模仿能力就是超群的。到任何一个地方,听任何一句话,听一遍模仿出来的绝对不会两样,所以他在北大广播站当了整整四年播音员。我每天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咬牙切齿、充满仇恨。所以,有天赋的人就像雄鹰。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有另外一种动物,也到了金字塔的顶端。那就是蜗牛。蜗牛肯定只能是爬上去,从最底下爬到最上面可能要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在金字塔顶端,人们确实找到了蜗牛的痕迹。我相信蜗牛绝对不会一帆风顺地爬上去,一定会掉下来、再爬、再掉下来、再爬。但是,我们所要知道的是,蜗牛只要爬到金字塔顶端,它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它收获的成就,跟雄鹰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们中的人有的是雄鹰,有的是蜗牛,但是只要努力了,蜗牛也是可以取得雄鹰一样的成就的。我在北大的时候,包括到今天为止,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只蜗牛。但是我一直在爬,也许还没有爬到金字塔的顶端。但是只要我在爬,就足以给自己留下令生命感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