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长的地方】文／温雄珍 诵／碧海青天

我们生长的地方 文＼温雄珍 （一） 一群婴孩在练习站立 练习用字句剖析一堵厚墙 在塌陷的沙堆中 摸索指向文明的瓦砾 他们采撷花朵的手 光洁如白玉 在太阳底下 我们遍种的，欺骗，怀疑，懒散 和漠不关己的神情 他们好奇，并开始模仿 （二） 有泥屑在落下，如早到的秋 我们无视山中的发声 无视泥土深埋的癌变 水中溺亡的鱼 被野草缠住脚的翠鸟 每扑打一下 就会抖落一片绿色的羽毛 试图覆盖田野不断生长的回音 试图找回锈蚀的铁犁被切割的锐角 屋檐下闲坐的老人 用落寞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他们把烟斗中的火吸岀夕阳的红 唯有如此 （三） 高楼正快速地生长，正以虚张的声势擎着苍穹 没有人相信，星星是夜的眼泪 纯粹如初生婴孩的哭诉 我们能给他们留下什么 孤寂的珠穆朗玛峰 还是忧郁的东海？ 我们暴走后忽略的种种 那被赞美的诗经，已翻至最后一页 所有的字句如黑蝙蝠扑向玻璃墙上的灯影 当我们再次回望 整洁的妆容下藏着的污垢 已无法正视一棵半壁伸出的榕枝 （四） 太阳仍以铁定的轨迹升落 向日葵继续扭动脖子 没有人过问，梧桐树上栖息的乌鸦 它们飞在天空的身影 原是星点墨迹 原是小学课本上的冒号，逗号，问号，感叹号 直到那些把乌鸦绣于襟角并拜为图腾的人 那些在乌暗的翅膀下找到光明的人 赐给了它们姓氏 （五） 年老的人，扶着比他们年老的墙体 暴突的血管有黄河的回声 有长江滚滚的浪涌 然而他们已接近枯竭 我们却舍弃那源头 如此便加深了空 我们是多么自私的一代 要一双双浑浊的眼 给我们指认岀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