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冬
作者: 艾秋 朗诵: 海之魂
北方的冬,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哪是一个冷字了得! 清晨起来,父母忙着做饭,我叠被子,然后,拿簸箕和铁板刮窗户上结的霜,每天都是满满一簸箕。挨到晌午时,玻璃上的余冰逐渐褪去,待到太阳刚一落山,新的冰霜又悄然而至。如果是阴雪天,冰始终不会融化,屋里又黑又冷,一整天看不到外面。
母亲做早饭时,要用菜刀将水缸上的冰凿开取水;父亲摆好饭桌,需用暖瓶里的热水把冻在一起的碗筷化开;我们的手脚年年生冻疮,大弟的脚趾最恐怖,要冒出脓水来;母亲手指上的裂口经常出血;我们穿着空心棉袄,一到外面就感觉股股寒风顺脖颈钻进来;晚饭后,我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写作业,手冻得不听使唤;小弟的尿布露在被外,冻得像打皱的薄铁皮。
寒假里,我要和小伙伴们提着竹筐和镐去地里刨土豆,脸上常常冻起白泡。遛回的土豆,解冻剥皮洗净去除水分蒸着吃。父亲外出劳务时,我和母亲去担水,井沿上堆起厚厚的冰又陡又滑,站在高高的井台上打水胆战心惊。我和母亲气喘吁吁地摇着辘轳,吃力地把水倒进铁桶,空辘轳摇下最吓人,我的手臂被震得发麻,真担心辘轳把失灵,把我打到井里去。……
如今的冬天,坐在温暖的楼房里,透过宽大明亮的玻璃窗能望出老远。 母亲常念叨:“那年月,小孩子能活过来真是命大。”母亲也常说:“电灯瓦亮、有自来水、吃的穿的应有尽有,现在的生活真好比是在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