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轻叩着鹅卵石,来到江边,掬起一捧江水,那江心的月亮也被掬在手心里。静静地望着月亮,像阿妈的眼睛,那么的温柔;像阿爸的双手,那么的慈祥;又像阿姊的容貌,那么的姣美。圆圆的月亮少了一半肯定是远方的那个谁又在思念某人了“为伊消的人憔悴”呀,话说这思念每多一份,月亮就会少去一半,直到变成弯弯的小船。这月亮照在清彻见底的江水里,一江清水送北京,将这思念的月亮也送到那遥远的首都。
阿婆说,这水呀,是有灵性的,蜀河两岸的人喝的都是这汉江的水,姑娘和小伙子们都长得俊美,水灵灵的,勤劳善良,就连那学堂的娃娃们也都聪慧,机智灵敏着呢。
汉江发源于陕西省汉中市宁强县,其源头是玉带河,地处川陕交界处,也是长江的较大支流之一。这水时而平静如画静的甚至都看不到它的流动,就连掠过的水鸟和透气的鱼儿也都惊不起一波半澜,“湖光秋色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时而水流湍急,激起阵阵水花,昂扬奋进,不管前方是山是石也要奔流过去,不禁想起毛泽东那首激情澎湃的诗句来,“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这灵性的汉江水造就了钟灵毓秀的蜀河镇。拂晓时分,蜀河的晨光在天边发芽,然后像一棵树一样迅速长大,把天地撑亮了,把蜀河的天地也撑亮了。那青色的砖,灰色的瓦,斑驳的墙面,留下一年又一年的印记,一排排古屋整齐排列,檐角向上轻轻翘起,似乎是一个绝美的笑容。街中心全以青石板铺成延伸至各条纵横交错呈网状的卵石巷道、或长或短,或宽或窄,或远或近,古朴幽远。古街两旁商铺林立,服装店、鞋店、针线铺、照相馆一一林立,杨泗庙、黄州馆、清真寺、沈家大楼、古电报局、骡马古道等一处处明清古迹,像是一颗颗明珠,从遥远璀璨到今天;像一个个苍桑的老人,诉说着古镇的兴起发展变化;更像是一座座历史悠久的博物馆,抖落的是尘埃,留下的是珍贵。
我脱去脚上的鞋子,赤脚踩在这平静的青古板上,静静的感受这古镇,犹如江南女子般的温柔和安静,幻想着能遇到一位戴望舒笔下描写的那位丁香姑娘。正在我遐想连篇时,突然听到一阵“咚咚咚咚”声,原来是火红色的高跟鞋与青色的石板相互碰撞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如钢琴奏出精灵般的音符,一群可爱的姑娘们笑着、跑着美得好似城墙上舞蹈的阳光,跳着华丽的华尔兹。
记得去年冬月,一个雨雪霏霏的日子,一位从咸阳远道而来的女子来看蜀河,我去接她时,她下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就是传说中的蜀河?我当时一愕,不知她是惊奇还是其它意思,我也没多问。由于舟车劳顿,便早早的睡下了,第二天,我决定带她细游古镇。无奈天公不作美,寒冷的冬日里竟下起了小雨,她随即信口拈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然后我们不约而同相视一笑。她像个孩子一样,处处觉得新奇,每经过的每一条巷道,都要留下珍贵的记忆。不知不觉中,已至吃晌午饭时分了,我俩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临走前她说: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地方我愿得一处房子,面朝汉江,春暖花开,门前栽花,屋后种菜,饲其猫狗,蝶飞鸡鸣,坐吹江风,立观江景,三五好友,饮茶煮酒。她还说,若是有合适的男子,我一定相嫁于蜀河这个如诗如画的地方,以身相许。
这这江水,有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小家碧玉之气,有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豪迈之风,有着“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风花雪夜,有着“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的秀美之景,有着“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无尽思念, 还有着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烦恼不断……
这汉江水,依旧向东日夜兼程的奔流而去,她不仅养育了一江两岸的人,也养育了蜀河人,现在她又要养育更多的人们,流向遥远的首都北京去,去养育那里的人。她正以她广阔的胸怀去接受潺潺的小溪,长流的小河和无限美好的两岸风景。记得法国的雨果说过:世界上最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心灵。做人不也这样吗?
作者简介:孟庆苗,女,汉族,来自陕西省旬阳县蜀河镇,从小喜欢阅读、写作,觉得唯有美文与美人才能使人在浮华的尘世里获得一份宁静,心旷神怡。当下班时,什么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静静的捧一本书,坐在阳台上,不知不觉间沉醉于书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