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一场大雪,让这座城市变得安静起来,不再浮华躁动。整个城市像是被棉絮包裹着,严严实实,躺在那里酣酣地睡了。
雪是灵动和娇媚的,矜持着高雅女人独有的韵味。月光没有被雪吞噬,倒是被她折射了回来,如羊脂玉般润泽着夜的视野。无色,却胜似逸彩流丹;清冷,却不乏异样的温馨。
许多人在北方住惯了,往往对冬季里的雪容易疏忽。而我却喜欢与雪这you物独处,捧上一捧新雪与嫦娥聊天,听她在月下窃窃私语;再深吸一口气,嗅天上宫阙如仙的味道,品一盏雪的清香。然后,将掌中的雪向上抛撒开来,看她在空中如何甩袖劲舞。她告诉我,一滴水可以开出晶莹绚丽的雪花,一粒雪也可以还原成一滴水,只是冬与春的季节变换使然罢了。她依然是她,我依然故我。
清晨的阳光让雪后的城市有些炫目:白色的地、白色的楼宇、白色的街路、白色的树木;甚至将雪地中的人也漂染成了白色的胡须、白色的眉毛和白色的发梢。我惊诧这世界被掩盖了所有的瑕疵、所有的污垢、所有的原本,竟变得如此完美,如此少女般的洁净清纯,如此仙境般的美轮美奂。
有人在雪地上踏过,但那已不是我的足迹。走的人多了,便遗失了足迹。而那厚实的雪是踏不死的,重压之下,只是抽出了绵软,变得愈发坚强起来。因为我分明听到了脚下之雪吱嘎的声音,那不是呻吟,而是歌唱,是只有远征的将士们才具有的骨骼嶙峋作响的铿锵动静。
一场雪打扮了整座城市,一场雪竟美的倾国倾城。“雪纷纷,掩重门,不由人不断魂”,是雪噙着冬的词赋,让这个漫长的季节变得有滋有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