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仲春时节,塞外的黄土才从睡梦里醒来,风儿有了暖意。漫步河岸,泥土的清香便扑鼻而来。草芽刚刚露头,河滩是隐隐的绿,淡淡地芬芳。 踏青的姑娘、小伙们成群结队,放风筝的老人和孩子屏住呼吸眺望,此刻的心情高飞远去,那根线在转轴上任意抽长。纷飞的燕语忽高忽低,似乎与柳丝对话,又仿佛专门给迟来的春天唱歌。
草木茹新。长渠里水流哗哗,两岸泛绿的柳丝任风儿摇曳曼舞,柳眼里的细叶犹如小姑娘的蚕眉,在人们的对白里悄悄绽开。 一阵柔柔的风掠过,云雀纷纷离开新巢,或东或西寻找自己的远方,多么渴望捎带上我和我的诗句流浪。
老柳的身躯静静地站立在黄昏里,它不想抖落风尘,掀起的裙裾一会儿飞莺穿过,一会儿麻雀亲吻,依旧精心梳理新妆,让所有的新丝低垂。 它从来不想与白杨般的显露出张扬,犹如天下所有的母亲,默默地滴落露珠,守候新一缕阳光。干枯了岁月,簇新了春天,臂腋下流过了风,头顶上落下了雨,即使偶尔的漫天飞雪,它依然在静静里守护自己的家族。任严酷洗礼,但它相信冬寒一定会远去。
我不是平白的赞美,的确柳树的神韵,启迪人类守候春天和春天里祥和的意境。柳给予人们一个春和春风里飘扬的绿,那么多甜蜜的记忆和幻想都是在垂丝下复苏,徜徉其间,最多的感触绿荫犹如妈妈的怀抱,赋予所有过客慈祥和安逸。
多少次亲吻新丝,舌尖品味暖阳的气息,顺着喉咙咽下的是对黄土的挚爱和敬畏,人类的复兴我想会是从和谐里腾起……
抚摸粗糙的树身,仰望不畏寒暑的躯干,只有与柳一样,低下高傲的头颅,匍匐在呵护生命的荫凉里,活着便多了十分的天真和童趣。
柳荫依旧,溪水远去,满眼的绿流向远方,它永远是诗歌的处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