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电影

露天电影

2013-11-12    09'42''

主播: 香雪文学之声

979 12

介绍:
  回忆很远很远的事情,很苦也很有味儿。譬如露天电影,像秋季的最后一片绿叶,葱绿了我的童年。      农村的夏天,很热。入夜时分,男人们在家门口摆出凉板,哼着小调,光着棒子纳凉。老头老太太们坐在树荫下把手中的蒲扇摇得像拨浪鼓,悠然自得。谁家门口的风儿凉爽,纳凉的人自然就多。好客的媳妇从水井里提出一桶沁凉的冰水,勾兑些白沙糖,六一散、淡竹叶,分发给纳凉的人们解暑。白沙糖在过去是紧俏货儿,要凭票供应。用白沙糖水招呼邻里,那是遇到贤惠的主儿了。倘若皓月当空,就会有人在月光底下摆起棋盘,杀起象棋来。老人们则把自种的烟叶拿出来,切成丝儿给大家,算是递烟了。喜欢抽烟丝的人,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一张废旧报纸,裁成二寸见方,开始卷起了“喇叭筒”,火柴星子一划,那些“喇叭筒”或明或灭,像萤火虫在闪着荧光儿。倘若这时候村里的高音喇叭喊起话儿来,通知大家去看露天电影,人们则会如鸟兽散,回家提个椅子或者小板凳飞奔而去。小孩子们跟着大人屁颠屁颠地像个快乐的小兔子。      露天电影的放映场所一般是在学校的操场,有时候在生产队的晒谷坪里。学校操场的南墙是白色的石灰刷成的,那道白墙充当了银幕。若是在晒谷坪,大人们就在坪里支起两根木柱子,把幕布挂上。要是夜晚起风,幕布在风中抖动,发出呼呼的声音。人们纷纷来到幕布前,拣个视线开阔的位子坐下。这时,小孩子们探着脑壳,踮着脚尖看着放映员飞快地摇动手柄,忙着倒带儿。小孩子们觉得,放电影的叔叔真了不起,能操作那么复杂的机器。等到片子倒完,放映员打出一束强光,照射在银幕上,月光儿也暗淡了几许。顽皮的小孩子们高兴得跳起来,在光束前伸出手指,做出各种造型倒映在幕布上。      放露天电影的地方,小吃儿也多。有南瓜子,葵花子、绿豆冰、豆腐脑-----年轻的小伙子往往要光临这些临时的摊子,买袋瓜子,或者买两根冰棍儿递给恋爱中的女朋友,羞答答地坐在某个角落磕着瓜子,吮着冰棍,说着情话儿。小孩子们则赶紧央求爷爷奶奶或者父母,去地摊子买零食。有些没有要到钱的小孩子,可怜巴巴地,盯着冰棍摊儿流着哈喇子。卖冰棍的秃头爷爷心软,有时会拣支即将融化的冰棍打发小孩。因为那冰棍儿快要化了,小孩子自然没时间慢慢吮吸,只能嚼糖快似的狼吞虎咽,那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电影放映前一般要放映一个或者两个纪录片子。那纪录片儿就像现在的电视广告,令人烦躁和讨厌。人们没办法,只得耐着性子等待。过去的电影战斗片子多,《地道战》《地雷战》《闪闪的红星》《小兵张嘎》《上甘岭》《保密局的枪声》等片子令人耳熟能详。到了八十年代初期才出现了《神秘的大佛》《少林寺》等功夫片子。那时候文化生活少,看电影也不太挑剔,战斗片子哪怕看过几次了,人们还是看得津津有味。没有拣到好位子坐,或者喜欢清净的观众,索性提着凳子到幕布的背面观看。背面的影像虽然和正面一样,但是字幕却是反的。虽然如此,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观看的兴致。那时候还是扫盲阶段,或许那当中的有些人根本就没有看字幕的习惯,也有可能有些人压根儿就不认识斗大的几个字儿。电影结束前,放映员一般会拿起话筒说些套路话儿:今晚电影到此结束,明晚在某地放映,敬请大家观看之类。于是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一路上谈论着电影,余兴未尽的样子。有些人还商量着明天晚上结伴去观看------      现在偶然在社区还看得到送电影到基层的露天电影,可是咋也找不回过去看电影的那乐子呢?或许露天电影是过去那个年代的一个文化符号,已经久远了吧。 (作者陈敏,字若愚,号出新,笔名桃花江。1973年出生于湖南省益阳市桃江县。1993年应征入伍,在北京装甲兵工程学院服役三年,坦克一级驾驶员。1996年考入解放军张家口通信学院深造,主修移动通信专业。其后南下,定居广州。现为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文学学士,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州市萝岗区作家协会秘书长。已出版个人专著2部,散文集《无韵》、杂文集《无声》。现致力于军旅长篇小说《是爷们就别趴下》的创作,是一位极具潜力的青年军旅作家。) 如果您喜欢这个节目,请关注微信订阅号“清晨文学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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