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文/小河
从城里回来,我把疲惫当作一件旧棉袍脱下。沿着一条几乎被杂草覆盖的小路,趟着荒草没膝的河流,走向育我长大的村庄。
怀揣创业梦想走进信用社大门,又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我家几代务农,上哪里去找上班又有房产之人做担保?
通往村子的路,被大雨冲刷得遍体鳞伤。这些泥路是经不住大雨冲刷的,一如质朴的村庄经不住时代浪潮一再冲刷。
我的村庄,被风潮改变了模样。进城陪读,打工,做买卖,成了乡村的流行元素。院落长出杂草,土地荒芜,早已不是那个热闹纷繁的村庄了。天空飘着几丝流云,仿佛流浪回家的炊烟辨认不出家的模样。几年前推平的土地,修好的猪棚,没有人管理而荒着。我的村庄瘦了一圈似的,显得单薄又弱不禁风。
我呆呆地坐在一截树桩上,手里搓着温润的泥土,被落魄的村庄惹得眼泪汪汪。
质朴憨厚的有才叔赶着羊群走过来。
叔,你有多少只羊?
不多了,二百多只。
一只羊多少钱?
不贵,八百块。
我心里一盘算,这哪是放羊啊,简直就是在山里数钱嘛!
叔,把羊卖了,能进城享福了。
唉!城里有啥好?那填不满的无底洞,把这群羊卖完了也还不清我几个儿子的房贷、车贷、赌债……
看着有才叔的背影,我想,这里是我的庄园,有一天我的庄园一定会有庄稼、果树、钻天杨,起风的时候,用一把柴火引燃炊烟就能召回故乡的魂。
我走向家门,取出钥匙,打开污锈的门锁,拿出铁锹。
起风了……
好,有无奈有憧憬,心理活动与对村庄的描写刻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