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落轻寒》
时序轻转。寒露尽,一页韶华忽又短。
犹记十月初,去往栖霞爬山。山中岚气清,香火也极旺盛。一行燃香许愿,便在梵音隐隐里拾级而上。姑姑随撷一枚鸡爪枫,说:给你夹到书里。可惜来的不是时候,红叶尚青。应她:本想瞻仰一下释迦牟利的舍利,不料我与佛主缘分浅薄,待下次再来,那时,漫山红染,定是另一番景致。
其实,一山沉稳而内敛的苍绿也好。呼吸开阖,觉得生命既是有禅意,亦是有诗意的事。世事多浮躁,身心的清宁犹为重要。可惜我总做不好,内心纠结数久,坠落这个多事之秋里,一路惘然。常闻人说: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那么,待我虔诚走完这条山道,是否便得几许清明呢?想来,佛主应笑我,嗔贪俗念多。那重门槛究竟是我不能妄入之地。
草木禅房深,岁月槛外长。去往山顶的幽径上,一再被人拦路解签。姑姑说:你傻啊,穿了布衣就是和尚?那解签的都是本地口音,那种小把戏你也相信?报以赧笑:不过是糊口的营生,见他说的挺好,也讨个吉兆。并无他想。不过那首诗倒也别致有味“杨柳溪头淡淡烟,莺后燕前无周旋,酒旗摇曳前村是,牛背横吹笛韵传。”
呵,怎么解都无妨,就冲这几句编排,也是有意思的。看来,没点文化,出来哄人也不是件易事。
午时,终于爬至山顶。低眉,山下一片红尘蔼蔼,长江水色苍茫。想起以前外地友人经过这里,说:南京雾重,仿佛千年遗留下的阴霾。是几个短命的朝代成就了这个城市。也难怪,到这里来游玩的人,根本找不到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既缺少徽浙的细腻和温婉,也没有辽吉大地上的广阔和辽远。唯一耐人寻味的除了城墙和树木,便是这一水一城的雾气了。原来,解读一个城市,人文是纵深,景致是横切。如今,深以为然。
把个人的命运放置在时空的浩然里,骤生蝼蚁之感。纵脂粉洗净,和这天地素颜相对,他又何尝在意一个人的苦楚与伤悲。很有戏剧性的一幕是,闺蜜有信息来:我和他断了,终究相见不如怀念。笑笑,没有回答。待我下山,再与你细说这情爱的寂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