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话中秋/斯人

(组诗)，浪漫话中秋 文/斯人 一，你的眼神 是的，我确定 那枚圆圆的月亮就是你明亮的眼眸 你有明察秋毫一样视觉 你望一眼，人间就多了一场梦 梦里有山有水有画有诗 有山有水，丹青水墨 有画有诗，长长画卷 每一滴水墨里，都住着我的故乡 每一幅画卷里，都有我描述不清的 孤身只影…… 我确信，我们是固定的两个点 像一场旅行的两端 而你说的天意，我至今尚未察觉 我只是你的另一个自己 就像水里你投射的倒影 你一睁眼，我就动荡不安 你一闭目，我就无家可归 亲爱的，你说的天意 就是苏轼的水调歌头吗 不应有恨，这残缺之憾 不应有怨，这难圆的天荒地老 我们只能遥遥的对视举杯 你一举杯，我就有了归宿感 我一举杯，你就听见了我心 揪扯的声音 你说的长久，是初一和十五 我说的长久，是时时刻刻 住不进你明眸，我只能躲进你的 脑后或倒影 于汪洋的感动中鱼一样沉溺 在粘稠的沉溺里鱼一样 递增或剥减身上一块块鳞伤 亲爱的，你常说的命 是一条弹性极强的线 一头系着我的灵感 一头系着你的目标 二，分分合合的思绪 不敢抬头，我怕一抬头 就想举杯，我怕一举杯 就看到了望月楼里清冷的诗行 不敢开口，我怕一开口 就吐真言，我怕一落墨 我就走到了一个悬崖的尽头 亲爱的，流光岁月，盈缺匆匆 能像匹白驹该多好 像白驹，我就能过隙 过我们之间无法对接的间距 我只能为你写意象的诗 长长的，不离不弃的诗 多写一首，我就会离你更进一步 就可让你看清我 如何谨慎地行走在一根光滑的 独木桥上，沉重的像只钟摆 爱诗爱你，早成了我支撑的理由 你就是我的桃花命 我就是一首专属为你而生的诗 每一句诗行中，洇红洇红 每一次灵感上，滴滴答答 是的，毫不夸张 每一行起笔落笔，都是千山万水 每一意象停顿处，都是深渊万丈 亲爱的，我始终以为 我无法回头，回头审视你 轻易就被我感动 感动最初的突发性和必然性 不问归期，不负流逝 我总是浪漫地以为 你呀你，与我的诗毫无二致 更像我潇潇暮雨似的灵感—— 那是一剂专门治疗痴顽的药引 浅酌一口，人就会泪流满面 一饮而尽，人必将哽噎在喉 三，你有一双慧眼 你有一双慧眼，藏有佛性 你说的有，匿于空中 我只能用手掌遮住双眼时才可洞悉 洞悉你说的有或空 望见一方乌黑乌黑的空中 悬浮的明月，比镜耀眼 而我，就藏于你说的空中 是的，我似乎早被你说的命征服 世间之大，可我却无处藏身 藏不住我渴望之时的激情 藏不住我怅然之后的决心 折服你一睁开双眼 我就发现自己拖着长长的影子 我就觉得活得像个小丑一样幽默 无处藏身，无处立命 我就需毫无条件地将一切标准 无限地放低，放低…… 是的，我就是这么渺小透明 同时藏不住的，还有很多 譬如我丑陋的痛苦 我粘稠的抑郁，我洁癖的哀愁 还有我对自己一而再再三的 莫名的提示与规劝…… 回避不了你曾经的给予 也回避不了你赐予的痛 红尘那么大，那么大 我始终藏不住，藏不住我 坠落你目光时的慌张与惶恐 藏不住我拟想潜逃的迹象 你的目光多像微信里的扫一扫 只要你轻轻动一动手指 我就会立马，现出枯瘦的原形 四，磋砣的岁月 掂在手里，满是齿痕 像中秋的月饼，像滚滚向前的年轮 像时光里咬得咯咯作响的齿轮 像一面用水银养肥的镜子 像一束倒映水中的月光 像一弯才下心头又上眉头的心事 像一把无法更改命运的刀镰 你一伸手，我就无路可逃 你一躬身，我就一分为二 再清高也是那么小，那么小 小的像地上只会觅食的蝼蚁 一刻不止，力鼎千斤 一刻不停，拼尽全力 向前，将光阴拖得那么长，那么长 向后，将影子缩得那么短，那么短 真的，亲爱的 我曾多次拃量过我们虚度的光阴 比一日短，若三秋长 亲爱的，多次想问你 可曾用心灵之光度量过我的胸膛 可曾理解过我对长宽高及薄厚的定义 可曾用灵魄之手拃量过我的目光 而我，每遇这样一个圆圆的日子 就会对你深沉的爱抚重新拃量一次 拃量你，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多像我永远无法浮出水面的渊啊 千秋万载，永难相交 亿万光年，天上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