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 卫风 伯兮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我那阿哥是多么英勇,他是一国顶尖的英雄。阿哥手持巨大的长杖,他是国王大军的前锋。
自从阿哥到东方出征,我纷乱的头发像飞蓬。难道没有洗头的膏沐?只是打扮好让谁高兴?老盼着下雨吧,明晃晃的太阳又东升。思念我那亲爱的阿哥,我甘心情愿想得头疼。
何处找到忘忧的萱草,把它插在我的背上。思念我那亲爱的阿哥,让我的心痛苦忧伤。
诗文赏析
这首思妇之诗展示了思妇对丈夫曲折复杂的心态:既骄傲于丈夫作为国家的豪杰,做了国君此次出征队伍的先锋,又盼望丈夫及早归来。
理解此诗的关键在于诗中的“王”字,近代金文研究的发展,使我们明白了周代“王”并非天子的专号,诸侯在国照样可以称“王”。王国维已先发其覆,《伯兮》中的“王”字自然有可能是指卫君。至于诗中女主人公的丈夫跟随哪一位卫君出征东方,已无从考得其实。
此诗之妙,在于对思妇复杂心曲的展示:伯之才武足以自豪,然正以此才武而东征,至于多日不归也;她希望丈夫立功成名,又极希望丈夫与自己在一起。倘若终年厮守一处,则荣耀不得,而欲得荣耀,则不得厮守……思念是痛苦的,而又不能不思念,她甘心情愿地受这份痛苦 因为思念的痛苦中,同时也有无限爱的甘甜。人的情感就是这么不可以理智分析得清晰明白。文学之所以吸引人,文学之所以为美,也许正在这些地方!
范王孙说:“先将伯之以才从王掀起,后及闺思,与寻常闺词不同。夫’东方千余骑,夫婿局上头’ 是妇人极喜事情,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君觅封喉’,是妇人极酸楚事。一时含着两情 两情并作一绪。”(《诗志》)可谓妙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