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树/姚骏骊

怪 树 文/姚骏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然之妙，鬼斧神工。怪树，就是大自然献给人类的一大宝贵财富。 假若我不告诉你地点，大家一定会猜想我下面要说的怪树，要么在热带雨林气候带，要么就是内蒙或新疆的胡杨林。其实不然，我今天要告诉朋友们的，正是地处关中富平县的一块怪树林。 前不久，我写了一篇《栽树的何二茂》的散文，一时间在园林界和社会上引起不小震动。陕西省园林商会会长成学芳先生、副会长万梓君女士等领导看了拙文后，立即在第一时间赶往富平，调研何二茂先生的2000多亩大园林的生长运营状况。我于当天也应邀赶往现场，并为大家写了多幅书法。 将近两个月没见何二茂，这次出差从韩城返回西安，便从西禹高速顺道去富平看望我的这位好兄弟。不料，寒喧过后，我们还没顾上喝一口刚沏好的热茶，就随他出了办公室。 我原以为他要带我等一行去他最大的园子看他新收的旧物件。不曾想他却把我们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使我们看到了新鲜的东西。这，就是怪树。 原来，这段时间，何二茂去甘肃收了不少怪树，并在他新流转的近200亩地沟坡塬边地上移栽种植。 这些树，远看，就是一片褐灰色带着粗壮枝丫的木桩，如进入远古时代古战场般那么地有年代感、沧桑感、荒凉感；近观，则栽植有序、排列整齐、疏密有度、颇为壮观。 怪树之怪在于形。这些树，身形古怪、迥异、变形。统一为体大、身壮、枝粗、皮厚、结实的样子，使人看了甚为好奇，以为到了西域沙滩戈壁。 怪树之怪在于态。这些树，几乎都是青一色地有造型。有的像长颈鹿，有的树身人面，有的像人头，有的像牛头，有的像大象头，有的像龙，有的像门洞，有的像骆驼，有的像猴子，有的像连体双胞胎，有的像一对恋人，有的像河马，有的像土炮……同一棵树，不同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异样的神态。在这里，你可以任意将自己的想象放大，足以使人感官享到美福。 怪树之怪在于貌。这些树，用大众的审美观点看，肯定是"丑"，但对于有品位的人看来，却是大美。其古老的树龄、多圈的年轮、多发的枝干、扭曲的走向，从外貌上首先引人注目。 怪树之怪在于根。这些来自远方的树，树根大、层次多、根系长、长相特。除了埋在土里的我们无法看见，裸露在地表的，简直就是天然雕刻。其突兀、鼓胀、饱满、棱多、立体，是不可多得的天然艺术品。 怪树之怪在于势。这些树，有的多树共有一个主根系，有的有段枝干死亡了，前头那部分却生出了新叶。有的树如藤缠绕，似蛇盘旋，像人扭打在一起，但无论绕了几个圈，枝头还是向前、向上、向远生长着。这种气势，给人以力量，给人以鼓舞，给人以感召。 走在怪石林里，栽植早的，枝头已长出新绿，刚带原土球运回来的，即将被植在这片新林子里。不远处，有几位工人正在和白灰，有几位已在给栽好的树身刷白灰，以防即将到来的冬天树木受冻。 看着古树身上大大小小的疙瘩、高大或矮矬的个子、变形的外貌、复杂的长势，我想，这些树和人一样，是吃过苦、受过罪、有故事的。它们忍受百年干旱、风沙、冰雪、严寒，风吹成啥，就长成啥，天旱死了，再生新芽，总是顽强地活着，把生命的张力发挥到极致，把片片的绿色献给大自然，把存在的意义扎入土地。 话说物丑极至便是美。怪树之美:非倾即斜、非弯即曲、非人即物、非奇即怪、非丑即陋。其千姿百态，神形各异。美在独一无二，美在不可复制，美在成林成森。真乃艺术拍摄和创作的好去处。 可以预见，这片新造的怪树景观林到了明年春天，必定会生出新的绿芽，长出大的绿叶，献出浓的绿色，吸引更多的朋友前来观光、体验、拍照、旅游。 怪树发达的根系，蔓延而倔强，使它生生不息；怪树生命的持久，善于抗争的精神，处处都在彰显一种不屈不挠。 虽然何二茂给它搬了家，挪了窝，换了水，变了土，改变了其原有的生存环境，但只要具备着那么多的精神，怪树就会在富平大地和原生长地一样，适应气候、茁壮成长、吐纳芬芳。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想，相比之下，有的人活了一辈子，到头来也许还不如一根草、一棵怪树那么有脸面、有尊严、有个性。 【2018年10月28日于尚书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