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子·池水凝新碧
[宋]吴 潜
[作者简介]
吴 潜(1195—1262) 字毅夫,号履斋。他常与姜夔、吴文英等交往,但词风却更近于辛弃疾。其词多抒发济时忧国的抱负与报国无门的悲愤。格调沉郁,感慨特深。著有《履斋遗集》,词集有《履斋诗余》。
[原文]
池水凝新碧,阑花驻老红。有人独立画桥东。手把一枝杨柳、系春风。鹊绊游丝坠,蜂拈落蕊空。秋千庭院小帘栊。多少闲情闲绪、雨声中。
[译文]
因春天的到来池水更加碧青,花栏中即将败落的花朵依然挂着残红。她独自站在画桥东,手握一枝杨柳幻想拴住春风。飘拂的游丝被喜鹊绊落空中,蜜蜂采摘过的花朵如今都已落尽。小窗外、庭院中,她在雨中荡起秋千抒发闲情。
[赏析]
这首闺情词通过春光中的各种景物描写,表达了一位妙龄女子的惜春之情。这是一个常见主题。在美人惜春的背后,表达她对光阴、青春的眷恋之情“池水凝新碧,阑花驻老红”写暮春的景色。新雨之后,池水凝碧,花栏内,残红萎落在枝头。春天已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这二句不仅写出阑珊的春意,也传出了人情的不堪和沉抑。“有人独立画桥东,手把一枝杨柳系春风。”带出了惜春人,场景从庭院转移到“画桥东”,似乎这女子也禁受不住那小天地的沉闷,走到这“大天地”里来捕捉春光。用杨柳来“系春风”很有情趣。杨柳与春天关系最为密切。在春风中,是它第一个睁开娇眼;在春天离开时,它又以绵绵的飞絮相送。选择杨柳来留春,可以想见这女子有多少柔情。“手把一枝杨柳系春风”,这动作天真可爱,却又十分美丽,春风中“十五女儿腰”的柔柳和“独立画桥东”的女子相互映衬,令人陶醉。开篇二句“池水凝新碧,阑花驻老红。”透出的沉沉春恨,现在已化解了许多。
此时女子的春愁已注入了不少甜蜜的味道。女子的惜春表现在痴情的留春举动上。但春天毕竟是要离去的。“鹊绊游丝坠,蜂拈落蕊空。”鹊绊游丝无意,蜂拈落蕊有意。春天不管人和物的有情与无意,它走了,留下一片空无走了。“秋千庭院小帘栊,多少闲情闲绪雨声中。”又一次转换回到庭院,天气也由晴和转入风雨。这是一种心情的转换。在从庭院回到小窗之下,女子又要品尝充满愁绪的风雨之声。雨中秋千富于含蕴,那“秋千”里包含着春光下的多少红情绿意啊!“秋千”给人的联想指示了一个方向,到底还有哪些“闲情闲绪”呢?“多少闲情闲绪雨声中”,那淅淅沥沥、不绝如缕的雨声正表达了她飘忽不定,玩味不尽的春愁。词以听雨结束,饶有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