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我观察——了解自己

了解自己最核心的工具就是自我观察。佛陀称之为觉察，奎师那称之为冥想，耶稣称之为见证，葛吉夫先生称为自我观察。这是一种没有语言的祈祷。这是一种行动中的冥想。除非我能了解自己，否则我都在被习惯所驱使。我既无法看到这些习惯，也无法控制它们。我就是一部机器，一个自动装置，一个原地转圈的机器人，只能够不断地重复自己的习惯。我没有觉察力，完全是无意识的、习惯性的和机械性的。我想象自己是有意识的、清醒的和有觉察力的，只因为我眼睛是睁着的。但我的习惯却是无意识的、自动运转的，没有意志，也没有意愿。在内在，我是沉睡的。 自我观察对于灵魂从无意识的梦境中觉醒非常重要，它是我们“人类的工具”，有些人称它为“第一工具”。 据我所知，人类是唯一一种能进行自我观察的哺乳动物。但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是受制于习惯的生物，我们是群体性动物，群体性动物不会为自己思考，也不会主动地了解自己，因为我们的内在本能会很清楚这一点，这样做会有被群体排斥和孤立的风险。所以让一只哺乳动物来为自己思考，来观察自己和了解自己是非常困难的。这不是哺乳动物天然的习性。这需要有意识的努力和意愿，需要勇气和专注力。 我这里不是在暗示了解自己后我们的习惯就会改变，这些习惯有着长期以来的惯性和情绪给予它们的力量，它们会不断重复。我能改变的是我与这些习惯的关系，这就叫做“角度的变换”。以我现在的善，我处于与习惯认同的状态（即认为“我就是习惯”）。我将自己等同于我的习惯，它们就是我。所以“我”和习惯是一体的，是一样的。我处于认同的状态。通过耐心、诚实、稳步和真诚的自我观察，这种认同会改变。我可以开始客观地看待这些习惯，而不去认同于它们。这是一种为摆脱习惯控制而做的挣扎，而不是一种与习惯对抗的挣扎。 这个身体是一个哺乳动物构造的机器，是一个受制于习惯的生物，会不断重复，所以它是可以预测是。于是我可以开始辨别它的模式，无论是理智的、情感的还是身体层面的。学习这些模式并了解自己，是让我能够变得更有意识、不再任由习惯摆布的唯一希望。如果我看到某个习惯一万次或者更多次，我就可以预测它会在何时何地以怎样的方式呈现。毕竟它以往已经像这样呈现很多次了，我能够在它呈现之前就做好准备。这时我就可以选择以不同的方式做出反应。当我可以更加客观地去看待某个习惯时，我就可以不再总是成为它的牺牲品，并且在内在找到些稳定和宁静的感觉，并让自己的语气、行为、情绪和思绪得到适度的调整。这样，我就可以恢复天生的清醒和“基本的良善”。 这里所讨论的不是一个要人信仰的方法，而是一个研究自己、了解自己的方法。所以，这里所提及的一切你都不要盲目地相信，它必须经过你亲身体体验的验证。这不是一条基于信仰的道路，信仰是上天的恩典，它来自造物主，并被给予那些需要它的人们。我们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信仰，但我们可以准备好收获信仰的土壤。这就是“务实的自我工作”的诸多回报之一。在这里我们绝对不要凭着信仰去接受任何东西，我们需要通过耐心而不带评判的自我观察和亲身体验，自己去验证一个东西的价值和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