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lden (Issue 93 新译【定稿】)

瓦尔登湖第六章 访客（9）新译 Walden [ˈwɔldən] (Issue 93 新译【定稿】) 【美国】亨利.戴维.梭罗 古卫东 翻译并朗读 6. Visitors(9) [15] 不止一个游客绕道特意来看我和我的屋子，借口是讨杯水喝。我告诉他我就着湖喝水，指指那湖，愿意借他们一把长柄勺使使。尽管地处偏远，我还是免不了年度造访，我想，那是发生在四月一日左右，那时候人人都出动了，我也就沾了点运气，虽然他们其中不乏好奇心重的人种标本。有些来自济贫院和不知什么地方的半吊子人们来看我；而我则起劲地让他们锻炼他们所有的智慧，让他们对我表白，在这类情形下，故作聪明就成了我们的主题；如此以来就得了补偿。的确，我发现他们一些人比镇子里所谓的穷人监护人和估税官还聪明，于是想到要翻天了。至于说到聪明，我明白了半傻和全傻没多大区别。一天，一个特别的、不那么令人讨厌和头脑简单的穷汉，和别人一起我经常看到是作为取笑对象，在田野里坐或站在一只木桶上看护牛和自己，以防走丢。他来拜访我，表达了像我一样生活的愿望。他以最质朴和真诚的口气告诉我，于是显得过于优越或低贱，说任何东西都以所谓的谦卑姿态。他说他是“智力残疾”。这是他的原话。主把他造成这样，不过他设想主也没嫌弃他，和对其他人一样。“我从来就这样，”他说，“打小就这样；我没多少脑子；我不像其他孩子；我脑子弱。我想，这是主的旨意。”而他的到来是证明他此言不虚。对我来说他是个形而上的谜。我从没在这样大有希望的立场上和同胞见面——话语如此简朴、真挚和真实。而且真到了贬低和抬高自己成正比。起先我不知道这不过是一种明智的策略。好像是从这位可怜、脑子弱的穷汉奠定的真理和坦率的基础出发，我们的谈话要比圣贤们的交流进行得更好。 [16] 我有些访客被看做在镇子上的穷人里非同寻常，但他们应属此列；无论如何也是世界上的穷人。他们来不是要你款待，而是护理。他们急切地希望得到救助，而且先给他们的诉求加上决心的信息，为了一桩事，他们绝不自救。我要求过我一位客人，他其实并不真饿，哪怕他有世界上最好的胃口，也不知道怎么得来的。慈善的目标不是对客人。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拜访已经结束了，虽然我再次去干自己的事了，从越来越远的地方支应他们。在迁徙的季节几乎各种智力的人们来拜访我。有些人聪明多得不知如何是好；逃亡的奴隶带着种植园的举止，不时地倾听，像寓言中的狐狸，仿佛听到吠叫的猎犬循着他们的足迹，恳求地看我， 像是在说，—— “哦，基督徒，你要送我回去吗？” 其中一个名副其实的逃亡奴隶，我帮助他去追赶北方的星斗。脑子里只有一个主张的人们，像一只母鸡只有一只鸡雏，而且是只小鸭子。有一千个主张的人们头脑凌乱，像同时要照看一百只小鸡的母鸡，它们都在追一只臭虫，而其中的二十只会在每个黎明的露水里迷失，最终变得萎缩和邋遢；用主张代替腿来行动的人们是某种智力的蜈蚣，令你毛骨悚然。有个人建议我留个本子，每个访客来了签名，像在怀特山那样；哎呀！可是我的记忆太好了，没那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