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时候喝咖啡,读书的时候却喜欢喝茶。咖啡可以让人假象亢奋,茶叶可以让人心态平和,随着茶叶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辗转翻动,我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第一次在另一个城市喝茶,应该是在乌镇。在它渐渐变成我的后花园以后,开始寻找那些短暂停留的人无法看到的景色,也更愿意像在自己家一样坐在木头椅子上休闲的看着人来人往。这个时候,一杯茶刚刚好,无论是杭白菊还是西湖龙井,都可以帮助我把所有的一切抛在脑后。那些烦人的工作不见了,那些嘈杂的声音不见了,甚至那些一直忧心忡忡的家庭纠纷也会暂时离我而去,世界忽然进入另一个从未到过的空间。
安静,这个被现在社会里忽略过多的精灵。也许真的有帮人进入如《卧虎藏龙》里李慕白所期待的那种从未到达过的虚无状态的魔力。
乌镇的水上集市边上有个二层楼的茶室,龙井新鲜,我第一次去到二层独自一人饮茶,以一个全新的角度看到了乌镇的另一面,当人们走过廊桥时喂鱼的样子,坐在美人靠上互相拍照。那会还在痴迷纸质书,用好看的本子和笔摘抄记录下心动的句子。一支笔,一本书,一个本子,一杯茶,当这个画面意外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和谐状态。
也曾经坐过集市另一侧的水边座位,但那里的茶乏陈可数,老板娘也是个标志性的生意人,没有茶室的老板看上去心定,从此认定那家门口有着石磨水车的茶室,但凡有点时间,就会去那坐上三五个小时,走的时候老板会亲切的问道,要走了?再坐一会吧。
也曾经在白天的时候去老木头酒吧外面的木椅子上独自喝茶,老木头上午不开门,外面的椅子自然也就随便坐,有一次坐在那看着小船来来往往,突然听到对面茶室里放大乔小乔的《消失的光年》。老木头的对面也有一个茶室,用竹子做成的座椅,抬头就可以看到白莲塔,那里太靠近主通道,于是总是熙熙攘攘,看书空隙会看到有人在路过的船上举着相机拍照。还曾经在走去茶室的桥上,看见有人长时间的坐在石头护栏上读kindle,我一向用黑色的壳或棕色的真皮套,看到有人用鲜艳的黄色觉得耳目清新;住在17栋民宿的时候,我会抱着笔记本坐在客栈老板放在露台上的餐桌敲键盘,房里的杭白菊和白色的陶瓷杯具一应俱全。所有的这些,也许都是我喜欢乌镇的众多原因之一,不仅仅是那里的向日葵而已。
尝到了在陌生城市喝茶的好处之后,我开始渐渐注意路过的城市里那些隐藏颇深的茶馆,在成都,和不那么啰嗦的销售经理一同出差,待工作结束之后还有半天的时间在成都市内瞎晃,跑进宽窄巷子,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像个游客,找了地方寄存行李箱,用微信问Naku应该去哪一家茶馆。同样二楼的座位,同样只有我一个人,虽然木质的窗户有些挡住窗外的风景,但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反正也不吸引我,那挂在墙角上的细细绿枝足够让我有好心情,我在那看了整整半本书,加了好几次水,越发喜欢上在陌生城市喝茶的经历。
在厦门喝茶,和朋友去了和jojo相熟的有亮家,他卖自家种的茶叶,在屋子里坐累了,可以去他白色的露天阳台上抽烟聊天,讲些学生时代啼笑皆非的笑话,回想在北京的日子,楼下有一个书店,看到很久以前迷过的一本旧版书籍,若是我当初费尽心思找它的时候,定会更加欣喜若狂。
最近一次喝茶,是和死党小天同学一起去了湖州,我们难得认识那么多年以后依然步调一致。虽然在太湖边的茶馆看起来也颇功利,但飘着绿藻的太湖水和远方的景观帆船还是让我有了慢慢旅行的节奏。用茶杯和我的墨镜一起拍照,被她笑称是装逼神器,若是旁人这样讲,基本要被我拉入黑名单,大概处于多年老友的熟悉,我只是一笑了之。第一次觉得白茶泡在玻璃杯里的样子也很好看。老板娘送的瓜子花生和西瓜,叮嘱我们要尽快吃了,否则被湖风一吹就会少了味道。她依然在旅行中抢我点的面条吃,我也不得不再等待她祷告的时候不动筷子,匆匆忙忙的两天旅行,只有坐在太湖边上喝茶的那一刻,觉得我真的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
旅行,是日常生活的偶尔暂停,喝茶也许只是暂停键上的一个音符而已,但却把暂停的节奏控制得更好。家里虽然也有茶具,偶尔出差也有人叫嚷着要去喝茶,但是一群工作里认识的人在一起喝茶,虽然也有让人清醒的效果,但更多不过是坐在一起听彼此吹牛逼,我总是会放空听不到他们讲的那些行业的痛点和过往,扭头看窗外的人来车往。说到底我对工作和生活依然有一种天生的固执,希望把它们都彻底分开,只是这种期望常常破灭,只好在不想加入的环境里放空以示我的抵抗了。
工作的时候喝咖啡,读书旅行的时候喝茶,这两种耳熟能详的饮品恰如其分的把我的人生一分为二,在另一个城市的时候,我依然会注意咖啡馆,但喝茶渐渐变成一种旅行的标志,和之前每去到一个地方就必须要寄一张明星片给自己一样,成为必备选项。
你曾经在哪里喝过茶?又在哪里放空过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