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
爆
米
花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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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乡村腊月被爆米花duanang的一声巨响叫醒酣睡的冬梦,这就意味着传说中的”年“的到来。那一声巨响从村东响到村西,从村南响到村北,这就是乡村”年“的庄严宣告,流着鼻涕,打着哆嗦,猫着腰子的孩子们则围在爆米花大爷或者叔叔的中心,静等着一声炮响,拼死扑向大地,去捡拾那些逃脱布袋,迸溅于角角落落的漏网之”花“,那种抢和拾本人也参与其中,有着惊心动魄的壮观场面,那一粒粒的爆米花握在手中,就有一种”年“之花灿烂于童年的心理,至今难忘。作者杜任艳老师可谓是个有心人,把这已经过描写的异彩纷呈,值得回味,这就是我们的河东年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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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一入腊月,爆米花的就来我们村了,平时也来爆过。他每次来都有个固定的地点,就是广播台附近的张叔门口。他门口有一块宽阔空地,三面有房屋还避风,又是村子中央。但凡爆米花来了,村里的人一会就都知道了,因为那是我们村人早上起来挑水的必经之路。大家看见后就一传十十传百地就传开了,不像城里的水泥楼房,住了半年了,还不知对面屋里是那里人。
过年,家家都准备爆米花,因为那是给拜年来的人准备的好吃的,尤其是小孩。一时间,张叔门口就热闹起来了。人们自觉地排起了队,不是人排,是用装满玉米的缸子排队。那样的缸子现在都不多见了,当时的模范社员发奖就都是这种缸子。到家里舀一缸子玉米,拿两块大烟炭,再掏一毛钱,当时就是这个标准,也有的家里孩子多,舀两缸子玉米也是有的。
每天下午放学后,我们都不回家,自然而然就都聚在了爆米花那儿,抢蹦出来的爆米花,这是我们童年的一大乐事。在等待的时候,我们也不闲着,掏出书包里的毽子就踢起来了,眼睛却在爆米花的锅上瞄,生怕误了抢爆米花的绝好时机。我们女孩子胆儿都小,一看爆米花的人看锅前面那个小表,我们就知道快了,小时候以为那是钟表,现在才知道是气压表。我们当中也有胆大的人,会跑到爆米花人那里去问:快了吗?人家说快了。这下我们女孩子收起毽子,男孩子收起了铁环,我们捂着耳朵,胆小的还闭上了眼睛,我们跑到广播台跟前,待等那砰的一声响过后,我们又都跑回来。那个挤呀抢呀,你推我,我搡你,每次总能抢一把爆米花。还记得曾有一次被张叔骂过。爆玉米花在张叔门口,张叔是个不平凡的人物,他赴过朝,当过乡长,爱人在外面工作,孩子们都在家里上学。他一个人下工回来还得给四个孩子和他老母亲做饭,心里的躁气可想而知。玉米花蹦到他家院子了,我们这些小孩子就跑他家院子里抢去了,往往把他家的鸡呀鸭呀撵的满院飞。他气不过,手插着腰出来了:一伙穷鬼子,快起开!我清楚地记得他发音是从鬼子。我们听到他的骂声一哄而散,他回去做饭了,我们又都聚在一起了,根本没把他的骂当回事儿。
再说现在爆米花的,铁丝网的口袋后面接了很长一节布口袋,砰的一声响过,爆米花全部都蹦到里面的口袋里去了,这要放到几十年前,不把我们这些抢爆米花的孩子们闪了吗?想想过去爆米花的人拿个烂烂铁丝网口袋,自有它烂的好处,起码聚人气。
有了小时候抢玉米花的经历,所以现在对爆米花还是情有独钟。那天,我爆了一大堆玉米花,可吃起来远没有小时候抢来的玉米花香,也没有那时的玉米花脆。是生活条件好了,不稀罕了?还是现在的玉米没有以前的玉米好吃了?拟或是鼓风机代替了拉风箱?总之吃不出儿时的味道来了。
记忆是需要打捞的,尘封的才会寂寞。爆米花使我穿越了五十年前的历史,进行了一次心灵的旅游。难忘那乡村的落日余晖,袅袅饮烟,儿时伙伴,和着那砰的一声响的一地玉米花的美好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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