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离娄（上）（共28章）～第1章

《孟子》第七篇•离娄上（共28章）～第1章 孟子认为治国要以仁心行仁政，君主和臣属都有责任。 原文 孟子曰：“离娄（黄帝时的人）之明，公输子（即鲁班）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师旷（春秋时音乐家）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 今有仁心仁闻，而民不被其泽，不可法于后世者，不行先王之道也。故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 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圣人既竭目力焉，继之以规榘准绳；以为方员平直，不可胜用也。既竭耳力焉，继之以六律，正五音，不可胜用也。既竭心思焉，继之以不忍人之政；而仁覆天下矣。故曰：为高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为政不因先王之道，可谓智乎？是以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 上无道揆也，下无法守也；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义，小人犯刑：国之所存者，幸也。故曰：城郭不完，兵甲不多，非国之灾也；田野不辟，货财不聚，非国之害也；上无礼，下无学，乱民兴，丧无日矣。诗云：’天之方蹶，无然泄泄。’ 泄泄、犹沓沓也。事君无义，进退无礼，言则非先王之道者，犹沓沓也。故曰：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吾君不能谓之贼。” 译文 孟子说：“有离娄那种敏锐的目力，有公输班那精湛的技巧，如果不用圆规、曲尺，还是画不出准确的方形圆形；虽然有师旷审音的耳力，如果不用六律就不能校准五音；就是有尧舜的道理，不实行仁德政治，不能治理好天下国家。 现在有的诸侯虽然虽有仁爱的心思和名声，可是人民却没有受到他的恩泽，他也不可以作为后人的榜样，这是因为他没有去实行古代圣王的仁政。所以说，光有仁爱还不足以把国家管好，光有法令它自己也不能去实行。 《诗经》说：‘（治国）不过分也不欠缺，一概按传统的规章。’ 遵照先代圣王的法令办事而做错了的人，是从来没有的。 圣人既已用尽了目力，又创造了圆规、曲尺、水准仪、绳墨器等，来画方形、圆形、横直线条 ，这些足可以使我们享用无穷了；既已用尽耳力，又创造了六律校正五音，这些也足可以使我们享用无穷了；既已用尽了治国的心思，又制定了仁德的政治制度，那么仁政就会遍及天下了。所以说，建造高楼一定要凭借山陵，挖掘深池一定要凭借低洼沼泽；治理国家不遵循古代帝王的法度，可以算得上明智吗？所以只有具有仁爱之心的人适合处在帝王地位，不仁爱的人处在帝王地位，这将会把他的丑恶传播给大家了。 如果帝王没有道德规范，人民没有法律准则，朝臣不守信用道义，工匠不相信尺度，君子触犯义理，小人触犯刑罚，那国家还能存在的话，真是太侥幸了呀。 所以说，城墙不坚固，军备不充足，这不算国家的灾难；田野土地不开发，货物财产聚敛不多，这也不是国家的祸害 ；国君不讲礼义，人民缺少教育，盗贼乱民多起来，亡国的日子就不远了。《诗经》说：‘上天要倾覆你的国家，你不要这样喋喋多嘴！’ 喋喋多嘴就是饶舌符和呀。事奉君主不讲道义，在宫中进退没有礼仪，开口就指责古代贤君道理的人，这就是喋喋多嘴的人。所以说，严格要求国君这就叫做恭敬他，向他讲解仁政、驳斥邪说这就叫做敬重他，认为君王不行，而不劝谏这就叫做戕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