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性的态度对长程工作的意义 2

分析性的态度对长程工作的意义 2

2021-05-22    07'38''

主播: 知了梦心理工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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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大家好,我是知了,今天我们继续《分析性的态度对长程工作的意义》。 在L先生的案例情境中,当一开始来访者在津津有味地谈论俄狄浦斯的故事,他似乎很沉浸,完全忽略了咨询师的存在。我们由此联想到他上了很多“大师”的课,似乎在寻找权威,那寻找权威对他有何意义呢?好,到目前为止一切似乎还很不确定,关于权威的联想也仅仅是咨询师的一个假设,那么我们就需要更耐心去继续听更多的内容,并且等待跟咨询师内在假设相符合的材料呈现。 假如后续,来访者在咨询中开始自由联想到关于自己和父亲的关系时,再结合前面的咨询情境里呈现的内容,我们仿佛看到一个小孩子,通过在外面看到、学到了新的事物后,很渴望能被父亲看到,并且被肯定、认可。进而我们理解到,因为那种渴望靠近“父亲”的需要在L先生的过去是从未被满足,所以当咨询师打断他说话的时候,咨访双方经由移情的作用配合完成了一次强迫性重复,即他在这一刻也被咨询师给忽略了,紧接着咨询师给了一个此时此刻和那时那刻的移情解释,然后来访者的反应开始变化了,他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冒犯了咨询师,是不是引发咨询师的生气,似乎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这里就体现了他对权威的恐惧。后面咨询师更多探索性的回应,就让来访者愤怒了,他无法理解咨询师为何总是用一个问题来回答他的问题,最终从“父亲”身边逃开了。因此,我们说倾听的能力已然蕴含了精神分析性的态度,它本身也是心理咨询师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既包括对来访者语言以及非语言交流的倾听,同时还包含了咨询师倾听自己内部世界的声音和自身的感受两个层面。 第二是个案概念化的能力。这里所指的个案概念化的能力,是指咨询师能够将来访者的个人经历与理论概念联系起来,继而提升并朝向解释以帮助来访者建立新的心理结构和新的经验组织原则。在跟新手咨询师一起工作的时候,我发现大家在做个案概念化的时候,容易做成理论研讨会,对于个案的理解仅仅是停留在理论的堆砌,例如从经典精神分析理论框架就只谈母女共生或是俄狄浦斯冲突;从客体关系理论来谈就是存在爱恨纠缠的矛盾情感,对好坏客体的分裂;从自体理论来谈就是早年母亲镜映不足或是理想化父母缺失。这些理论本身都没错,但是在我看来这些理论放之四海而皆准,你可以给张三这个解释、也可以给李四、王五,就如同批发生产出来的商品一样。真正的个案概念化,其实恰恰就是对咨询师分析性态度的考验,前面我们说精神分析是一门艺术,落实到个案概念化的层面来说,咨询师就如同在做一个私人定制的艺术品,需要细致、细心地打磨,保有一颗匠人之心。 还是回到上面那个案例情境,L先生在控制情绪冲动方面似乎存在问题,他因为咨询师的回答而生气,继而不到咨询结束就提前离开了咨询室,这有可能被贴上“边缘型”的标签(冲动控制能力缺陷)。我们说个案概念化也好,评估诊断也好都是需要的,但是假如我们仅仅因为一个现象而给出一个诊断,这也一样失去了分析性的态度。有可能咨询师感受到来访者的情绪是很不稳定的,在咨询中不能遵守设置,使得咨询师对接下去该如何与其工作感到困惑而迷茫,也表示咨询师可能处于一个被攻击而感到愤怒和挫败的状态,但就这个情境看,给出一个边缘或是自体缺损的诊断,对帮助来访者的意义不大,精神分析的心理咨询是需要咨询师能有一双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的眼睛。 从L先生的谈话内容以及个人经历,我们结合理论来看,对其作出的个案概念化的理解是:L先生呈现出了俄狄浦斯三角化中,男孩对父亲的竞争和认同的矛盾情感,但是咨询师不是将其理论直接告知给L先生,那就又成了两个人在做学术讨论。而是咨询师需要感受并理解,在咨询中来访者的潜意识里,将他放在了权威“父亲”的位置上,因为曾经现实的L先生的父亲总是打压他,带有竞争、敌对的父亲自体客体激活了作为男孩的L先生的俄狄浦斯恐惧,即渴望成功又害怕被惩罚。所以当L先生进入咨询前先去学习很多“大师”的课程,就是为了能够在潜意识里“配得上”跟咨询师竞争。 我们说当一个孩子无法用现实的态度去面对挫折的时候,就会变得愤怒,甚至用行为来替代言语表达感受。借由移情的呈现,我想有可能他的生气离开是在表达:“你是个坏父亲,你根本不懂我”。那么咨询师所作出的个案概念化的解释就是需要帮助来访者看到他正在发脾气的对象恰恰也是他期待能够认可和帮助他的那个人,他既渴望获得帮助又缺乏获得有效帮助的能力。由此咨询师继而帮助L先生有勇气去面对其原始的愿望、承认其冲动,教会他如何控制和升华它们,如此提升来访者对自身性格以及内在动机的认识。 第三个是干预的能力。我还记得当初自己作为一个新手咨询师,接受曾奇峰老师督导时,曾老师说:“判断一个干预适不适合,就是要看你做了这个干预之后,在多大程度上激发了来访者更加自由地交谈,更多的自我暴露,还是说你给了一个干预结果把谈话引到了一个死胡同里。”我理解的所谓干预的核心问题,就是咨询师处理难以忍受的感觉,并且用一种开放的、尊重的且易于接受的方式来处理那些微妙、复杂又不确定的问题。 上面那个案例情境里,假如咨询师能够具备忍受挫折和不确定的能力,不去立即打断和回答来访者的疑问,而是花一些时间对潜在的话题进行更深入地理解。运用共情式倾听的态度设法抓住来访者的实际问题,避免受主观经验而见诸行动,尽量提出开放式问题,以培养来访者产生自省的态度,如此咨询师后续再进行干预的时候,就不会激起L先生的愤怒继而提前离开了。 通过以上案例情境,我从三个层面,即倾听的能力、个案概念化的能力和干预的能力来呈现了什么是分析性的态度,以及每一个回应背后所蕴含的潜意识意义。精神分析是与研究潜意识有关的理论和治疗技术。弗洛伊德提出的潜意识决定论从一开始便界定了精神分析最本质的内核——中立的态度,即对来访者的生活态度和规范设置的不评价态度、开放态度,同时作为咨询师应对来访者在其头脑中诱发的反移情的感觉进行自我觉察。 在这方面弗洛伊德是令人钦佩的,英国分析师克莱茵如是评价他:“在探索真相的过程中他无所畏惧,而在与心灵的工作中,对全能感他又不为所动,他只是在探究潜意识的性质,因为他接受潜意识原本的样子。”评论虽简练,对我们来说,却句句是要修炼达到的境界。也因此,克莱茵谈到精神分析的态度不仅仅是态度,更是一种精神分析咨询师的品质。 最后我想说,精神分析是艰难的探索人性的工作,在每一次50分钟的咨询情境里,它会一次又一次将我们卷入和来访者情感高度链接的漩涡中,而这个过程中,咨询师却又总是未知地探索。其实无论我们的专业知识多么丰富,看了多少书,上了多少课,对人性的探索就是一个未知的过程,当各种迷雾挡在你的眼前时,请记得还有督导和个人体验。 好了,谢谢收听,下一讲是《如何为来访者提供抱持性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