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忆梅妃(定稿)
文/倒 影
古道作证,清风为媒,今生,嫁一颗诗心于尘。
缱一缕匆匆的过往,试拾满地的斜影,挽不住簌簌飘落的清梦。
一一题记
说来也莫名,现今严暑炙夏,却会忽然想起了梅妃的梅园。记得玉环的甚多,梅妃却是被遗忘的甚多,找来篇节,慢慢翻阅。
沿她一身的温婉寻找,捡几缕绝艳的风情,一曲雪舞惊鸿,滋漾了往昔的绮丽。芊芊梅枝,不曾许下几世的花开花落,染指的流年,邂逅一园的凄美,圈一池浓墨,酌几韵雅调,描不出她浅笑捻花的羞怯,写不尽她欲说还休的寂寥。
我,醉于她:“撇却巫山下楚云,南宫一夜玉楼春。冰肌月貌谁能似,锦绣江天半为君”的才华和骄傲。怜于她:一扇“殉窗"关不住白玉的笛音。聆听悲戚往欢,不觉心扉黯然,时而又觉惓惓曼妙,似梦似醒,撩拨缕缕韵意,亦幻亦真,凝猜厥厥平仄,或激或扬,我不得不感叹梅妃是幸运的,万千佳粉,独得专宠,十九载的年华给了她太多太多的笑颜与记忆。
一路追寻,风入渡口,繁华衰落,痴梦成冢。红尘里散荡着伤感的孤寒。朵朵红梅像一滴滴带血的泪花雨,模糊了那个冷漠贱琐的身影,碎了一地的倔强。
“花心含恨恨无端,柳眼含愁愁更惆”。梅妃,曾如一叶浮萍卷入红尘的巷口,荡摇在这柔曼阴深的烟雨之中。谁曾与她临歌欢唱,谁曾与她斜阳并影。这无端的恨,这无端的愁……我想即使揉碎再多的词汇也没有人可以写出她当时的心境。我是一个多情而感性的女子,闲来无事,也曾为她阴晴颠覆怜怜楚楚的一生而感叹,敛一枚薄薄残愿,怅惘挥笔,或伤,或泣……
当然,她也许和我从书中读到的梅妃根本就不一样,我眼里的梅妃是绝艳而又矜持的。其实,我也知道,有些时候,一个人的温暖真的可以让人柔软到锋芒全无,让人沉迷不醒,回味不舍,沁脾入骨。“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廖”,哎,好一个怜楚而又羁傲的可人。我以为,她会像一朵开在雪地寒枝上的红梅一样,从容地走过时光的寂寞,从容地走过季节的冷落,温婉风情而又骄傲地开在她的梅园。说真的,我心里素描的梅妃与翠华西阁的悱恻缠绵很难牵扯相连。
也许,这正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祭奠,那个人,那滴泪,在她的脑海里幽幻不散。最深的红尘处,她独守着片片梅花落地的悲哀。满眼清愁望不断梅园小径的悠远,翩跹惊鸿舞不尽灵魂碎落的凄凉,她永远永远,逃不出那缕羁绊。
其实,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座梅园,一袭青衫,一影挂牵,一声轻叹,一脸沧桑。都汇成风景,看见过,有些遗忘,有些记得。唯独那冷暖交替的纠结,求不来,放不下。
嫁一颗诗心于尘,偶闲赋一纸小楷,或半章草书,却又无处可寄。渐渐老去的岁月,也便折叠了相思,苍老了容颜,断了人肠。
碎语一番,缓缓搁笔,我也不知道这是无奈还是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