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紫金山
文/潘临才
南京是大都市,不仅在江苏,在全国的地位也是响当当的,像我们这样被诟病的小城市群体,对南京是仰望的,当然了,句容肯定也算作是城市。在过往的城市中,我依然认为,能摆开架势的唯有南京。
句容人对南京的情结还真有点意思,好像不依托南京就没了希望,但又有一丝被冷漠的伤怀,爱怨交织,最明显的就表现在通不通地铁的事情上。而我对南京的熟识程度逐渐下降,既是因为城市发展得太快,也是因为去南京的次数少了,所以只能是大体的框架还有点清楚,拐弯抹角就搞不懂了。
这次俱乐部发兵紫金山,走绿道,登山顶,歇草地,绕城墙,着实让思绪有一丝的颤动和回眸,南京还是那样的大气和伟岸,不因她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因抗争的伤痛和含蓄,就凭这一方山水,就有一种穿透历史的宽广胸襟和包容万象的气魄。
我是想买张地图的,但没有看见,所以只能从百度地图上去看,眼花,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幸好全程都在老马的带领下,徒步吧,什么都别想。
就是关于本文的题目,我也想不出谁更妥帖些。在图上叫做钟山风景区,路标都是紫金山绿道,在日常的交流中都是用中山陵为多,苟且将它们混作一谈吧。
队伍将车泊在了水洼子体育公园,开阔而起伏的绿地让视线无比舒畅,五颜六色的帐篷各自占据了心仪的位置,远远望去只不过像一只只蚂蚁的小丘,要不是回程奔向中山东路,还真看不见民国时代的中央体育场旧址。南京体育学院坐拥厚重的历史和现代的气息,难怪此地被命名为体育公园了。没能近距离的走进去看看算是一种损失,实际上这些个历史值得我们好好的研读,并将其与城西的奥体中心关联起来,立马呈现给我们的就是一种活生生的历史记忆,像时光可以倒回,定格在某个时刻。
紫金山绿道的人流要比走过的其他绿道的人多多了,或许是星期天的缘故吧。大人们领着孩子,孩子们牵着小狗,小狗们挂着铃铛,或是栈道上行走,或是密林中穿行,或是山坡间攀登。最壮阔的要数陵园路上的大梧桐了,两三人才能合为得过来,都在两人高的地方分叉,遒劲中整齐,整齐中威武,在空中交织,将道路揽在怀中,不见一丝光照。据说南京人虽是每年要承受两次梧桐的危害,但又保持着特殊的敬畏,谁要是动了梧桐树,后果都是很严重的。
拐进梅花谷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清一色的杨柳垂在清风中,荡漾着,不仅让我想起姐的长发,妩媚动人。叶片在阳光下发出光亮,和路边的各种花草辉映着。就凭着这两条路上的风景,瞬间让你的情欲穿越在刚毅与柔情之间,体验不同的角色。
这里的湖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燕雀湖、琵琶湖,多雅呀,联想着红旗渠、民兵水库什么的,看来起名字也能看出点道道。城墙,就在琵琶湖边,伴着她,我们走了很长的一段。再把汉中门、中华门的城墙结合起来,明南京的轮廓就变得十分清晰了。还真想不到,古人们真是这样围城的,更不清楚上面的坑洞是枪炮的痕迹还是风化的结果。忍不住还是走近了,抚摸着,品味她勾缝中灰粉的历史,解读她肌体上厚重的文字,仰望她爬满藤蔓的顽强生命。虽是如此的坚固,还是被“紫金山上架大炮,炮炮轰在玄武门”的魔咒逼迫着明都的迁移。我是彻彻底底地被迷住了,恨不得变成一只壁虎,附着在她的身上,一刻也不分开。
沉醉中,已经听到领队的吆喝了,拨开思绪,追上大部队,登山去了。我们走的纯属野道,所谓野道不过是山洪冲刷的线路,特别是那一段光溜溜的看似瀑布的石面,也只好手脚并用了。几处乱石的坡道,已经让汗水湿透了衣衫,这攀登就是和行走不一样,我是真没有一口气攀登半小时的能耐的,只能是走走歇歇。在山腰间想找点透风的地方还真难,只好任凭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好歹是心无旁骛,在拐棍的支持下顺利登顶,紫金山天文台就在眼前,但我们还是奔着山顶公园去了。
我们走过高大的刺槐树,是我见到过的最大了,老家的槐树很多,留下的儿时记忆最深的莫过是槐花了,蜂蝶飞舞,洁白的花束,在超市看到槐花蜜,我便想到当时的景象。总喜欢摘片树叶放在嘴里,发出一声啸叫,或是将左手半握,用气流冲击上面的叶片,发出爆炸的声响。那些个爬树掏鸟窝的事儿就不计其数了,也正是因为这种树比较干净,不生毛辣子,即便是有点刺,我们也是不怕的。
在一处乱石参差的地方,人们各自找到一处歇脚之处,开始进食。只要你用心,这也是风景。既是因为姿态各异,也是因为食物不同。群主就像首领,高高地坐在大石头上,小罗罗们就依着大树,或是瘫坐在路肩上,不过最好还是用东西垫上,这里的蚂蚁很大,扛着个大鳌摆弄着触须,令人生畏。人就是杂食性动物,可以瓜果,可以干粮,可以大荤,可以牛奶,而我偏偏坐在了一棵野生的桑葚树下,一颗果子落下,捡到了往嘴里一放,甜透了心,从没感受过如此甜的果子。于是其他游客见到了,找一根杆棍砸向空中,又落下了几颗,人们捡食着,甚是有意思,像是激发了人性中原始的一面。更有驴友用几片牛肉哄逗着一条纯白的小狗,并努力用语言和肢体想和它沟通,并亲切地告诉它:这是你很难吃到的句容牛肉哦!
下山我们沿着公路前行,道路很长,呈现出山路特有的弯道,想歇脚还只能是就着路墩,都是很难发现的风景。而几处民国时期的烈士附葬场,依稀还是让我们回到了烽火辛亥,那些追随中山先生的志士们,把南京作为他们生命的皈依。
不知不觉,二十公里,画一个圆,起点变成终点。读的是山林,山林中掩藏着一段历史,品的是风景,风景的背后是人性原始的瞭望,再做一次深呼吸,紫金山——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