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花还没有开,人们嗅不到花香,只是马路上融化了积雪的泥泞干起来。天空打起朦胧的、多有春意的云彩;暖风和轻纱一般浮动在街道上,院子里。
春末了,关外的人们才知道春来。春是来了,街头的白杨树抽著芽,拖马车的马冒著气,马车夫们的大毡靴也不见了,行人道上外国女人的脚又从长统套鞋裡显现出来。笑声,见面打招呼声,又复活在行人道上。商店为着快快地传播春天的感觉,橱窗里的花已经开了,草也绿了,那是布置着公园的夏景。
……
三月,花还没有开,人们嗅不到花香。
夜的街,树枝上嫩绿的芽子看不见,是冬天吧?是秋天吧?但快乐的人们,不问四季总是快乐;哀哭的人们,不问四季也总是哀哭!
(萧红写于193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