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我的和好 在今生
恐怕终究是不可能的事了
是源于无知 还是
源于时空的错置?
最后 我们就都成了异乡人
只有悲伤年年盛放
如花朵 如一株孤独的树
因插枝而在此存活
——《异乡人》2004.12.24
……
原来,这座高原,于我虽是初遇,却绝对是生命最深处那灵魂的旧识。
恍如与魂牵梦系的故人重新相逢。在相遇的那一刻,那整颗心,整个胸怀的颤抖与疼痛,为什么却又伴随着一种微带甘美的滋味?我的身体是在现实的世界里,随着奔驰的车子正横越过无边的草原。可是,为什么我的感觉却像是漂浮在一场梦境中,似真似幻,如醉如痴?
……
我们人类对于自己,其实所知不多。
所谓“故土”,所谓“原乡”,她的存在与存活,恐怕也是远在我们的知识可以了解的范围之外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关于“第一次见到原乡时是什么感觉?”那个常常会被问到的问题,我也只能这样回答:
“我觉得,我好像走在自己的梦里。”
在那一生只能遇见一次的梦境中,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每当云影掠过,那草原就不断变化着她的颜色,从暖到寒的翠绿、碧绿、湖绿、青绿、暗绿甚至是泛白的灰绿……
而无论是哪一种颜色,对我来说,都是生命里永志不忘的“新绿”啊!
席慕蓉(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