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散文《我的外婆》作者(诵读)蓝总

配乐散文《我的外婆》作者(诵读)蓝总

2016-04-25    28'29''

主播: 播音蓝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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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我的外婆 文/蓝田娃 外婆离开我们三年了,我的心空里依然浮动着一朵白云,不曾远去,不曾飘离。总想提笔写点什么,但总是千头万绪无从落笔。临近外婆三周年纪念日,我总算下定决心要写写我的外婆,一是祭奠,二是给自己一点心灵慰藉。 未提笔 先泪流,满腔疼痛难平复。 仰天一声外祖母,儿想婆母好辛苦…… 也不知听哪位长辈提说过,我外婆的名字叫“云”,姓穆,单字一个云。在我们家乡有这么一个不成文规矩,小辈人是不能提及长辈名讳的,尤其是年长的老人的名字。似乎提说起长辈的名字,就是对长辈的大不敬。既是同辈长者的人在一起,也一般不在小辈面前直呼其名,“娃他爷”“娃他婆”“他伯”“他婶”......就是他们的代名词。故此,我们小辈人也只能在一些礼单上或者户口簿上见到长辈的名字。就是知道了也只能默念在心里,曾不敢叫出口。外婆的名字叫“云”,她也的确像一片白云,总围绕着我们儿孙们转,守护庇荫着我们一大家子人。 外婆出生在上世纪三十年代,陕西蓝田一个背靠秦岭的峪口的坡上人家。娘家姓穆,姊妹无多,家风淳朴,德良贤淑。听老一辈人讲,外婆年轻时可是“峪道”(口外的川道)里方圆十里的美人胚子。也许是因其貌美贤淑,嫁给了当时家境殷实的“地主”人家,我的外公。 外公府上姓陈,两个妹妹,一个嫁到了渭华起义领导者汪峰家乡的街子村,一个嫁到了革命先贤穆志贤的家乡---穆家堰村。外公在世时,精通周易,知晓阴阳,是周围有名的“阴阳先生”。遇上婚丧嫁娶,动土迁坟,一般都会被请了去。贫富不计老幼不欺,无论远近只要有人来请,拿起罗盘就起身,所以有着很好的口碑。 外婆一生自育两男两女四个孩子,我母亲排行为三,上面是大姨,大舅,下面有小舅。后来还收养过两个舅舅,一个后来举家迁至陕西兴平当了教师,一个因病亡故。 大姨嫁到穆家堰,公爹便是人送外号“东黄风”的历人,也就是通天文、晓地理的阴阳先生。据说其神奇程度堪比关中名儒牛兆濂“牛才子”——陈忠实笔下的朱先生原型人物。“东黄风”到老都健步如飞。一日午饭时分,他忽然算得其寿限将至,遂唤回在院外蹲堆吃饭的家人,令其家人寻出寿衣,孝戴,纸人纸马。家人惊诧不解,但又不敢违其命令。随后老人交代完后事,自穿寿袍躺于炕上,遂令孝子孝孙出门跪于街口,饮喂纸马焚烧叩拜,大放悲声恭送先人上路。孝子们深知此事荒唐,恐招相邻笑话,事毕忙返上房验看,先人已是面蒙麻纸气息全无,这才信了真。过后,东黄风通天文知生死的悬乎事儿被远近乡里传的神乎其神。这是不是与《白鹿原》中“朱先生”的死如出一辙呢? 大舅,“山中”的高材生,说来也算是我们的校友。毕业进了社办工厂,后来被招进当时的乡政府做了文书,虽谨言慎行但不乏才华横溢,在单位领导深得赏识,来家孝顺父母,和睦四邻,谁家有了“破烦事”都会找大舅这个“明白人”商榷,大舅总是先听完事情缘由,一阵沉思后,拿出多种解决方案供其参考。大舅英俊潇洒,历练沉稳,不说话时给人一种威摄力,说起话来文文绉绉,脉络分明,剖析透彻,入情入理,让人听着舒服,拾上心头。有人说“外甥像舅”,我可不敢跟大舅作比,但不可否认的是我身上有着大舅的影子。这是不是有点自我吹捧之嫌呢?不管了,大舅一直就是我的榜样嘛!另者因我大舅家妹妹出生时没有奶吃,(我长妹妹两岁)抱至我家母乳,我也被领到舅家喂养。舅舅一家人待我如同己出。依稀记得每晚都是舅妈搂着我睡觉,早上起来都是舅妈给我洗脸搽“雪花膏”,然后就有鸡蛋羹吃。舅舅会拉胡琴儿,也会唱秦腔戏。农闲时村里演大戏舅舅也会扮上角色登台演绎。那时候大舅就是我的偶像,尽管当时还没有“偶像”一词,但大舅就是我的成长目标,在我幼小心灵深处大舅的偶像地位已经确立。 我母亲是外婆的二丫头,是外婆口中的“疯女子”,也是儿女中跟外婆最亲近的人。外婆在世时,妈妈隔三差五的就去外婆家,做了好吃的东西,总少不了给外公外婆送些去。我家跟外婆家距离不算远,虽然是两个自然村,但只需两袋烟的功夫就能走到。妈总是着急忙慌的去风风火火的回,就像串门一样“熬娘家”。小舅是个木匠,婚后不久外婆家就分家了。因为添人添口的,老宅子显然就不够住了,外婆跟外爷就搬到老宅子前面的过去大集体时被用作“饲养室”的一间矮小的房子里。 我上小学时,中心校就在外婆家斜对门。放学后总是先去看外公外婆,外婆总能拿出我喜欢吃的好东西。也经常赖着不回家,跟外公外婆挤在一个炕上。为了省电外婆用了一盏小瓦数的灯泡,灯光灰暗,暗黄的光线加上炕洞里不时冒出的轻烟,晚上坐在炕的尽头,斜对着的屋门口要是有人来,只能由声音分辨。外公讲的多是过去的事儿,有神话,有传说,也有文王八卦,周易玄学。外婆讲的最多的事是自己的一伙外孙、孙子,也讲亲戚家的事儿,我虽然懵懵懂懂但我也会仔细的听,还会问东问西的插话。 我上初二那年外公得了动脉硬化,去省城西安医治无果,遂返回家中。那时候外公已经神智不清,与平常判若两人,在炕上时起时坐,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诳语谗言,什么三皇啊,什么鬼灵啊,天上的星宿地下的土公,手上不停的比划不让人靠近。几天后,外公终因油尽灯枯即将离世,我是被人从课堂喊回来跟外公见最后一面的。我走进大舅家时,一群儿女孝子守在外公身旁哭哭啼啼,相邻们都来帮忙准备料理后事。外公僵直躺在炕上,面黄无光、眼窝深陷、双目紧闭,口缝里尚存一丝气息。看我走近了也不知谁说了一声“卫来了,快见见你爷,以后就难见了……”,妈妈红肿着眼睛转身沙哑着唤我靠近炕沿,然后轻轻的唤着外爷“伯,伯,卫娃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娃……”。只见外爷微微开启无力的眼皮,好似知道是我一样,口里的气息急促了一阵。我怯怯地叫了声“爷,我是卫”。外婆就在身后拉开了我“把你爷见咯就对了,看把我娃吓得……”其实我当时并不觉得害怕,有人说亲人离世时就不会觉得害怕。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转眼成了这般模样,难免心里会有一丝悸动。舅妈就给我赶紧张罗饭,一碗饭还未吃完,就听见炕边传来了一声嚎哭“伯……”(伯,是舅家姊妹对外爷的称呼),我知道外爷走了。我没有走进外爷,一个人坐在低桌旁低低的抽泣,心里想着那个往日的外爷,再也不能给我讲故事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外爷…… 外爷走后,妈妈怕外婆孤单,曾多次想把外婆接来与我们同住。外婆总是拒绝,说是小舅家的几个孩子都小,需要人照顾。在农村至今还有一股封建思想,“养儿防老”,老人只能由儿子来养老送终,是不宜常住女儿家的。如若老人常住闺女家,村人会耻笑做儿子的,我想外婆是出于这种顾虑才不肯住我家的吧!即便是来了也很少在我家过夜,眼看着天黑了便要回她那个家,惹的妈妈总生气。外婆总说“你个麻女子,你这儿近近的,我说来就来了,黑黑,二娃跟我睡惯了,我不回去不得行”。黑黑,二娃是小舅家的两个孩子。因为家里住房紧张,也因为外婆年纪大了,除过上学就一直伴随着外婆。后来弟兄俩相继都上学、工作走远了,外婆就一个人过。虽然外婆老来一直独居曾不给儿女们添麻烦,但妈妈一直对她照顾尤佳,担水送柴,淘麦磨面,冬有棉衣夏有单,瓜果梨桃常不断。 外婆一生都舍不得放弃自己的那一份土地,虽说她是一双小脚“三寸金莲”,对土地的执着从来都没有放下。她常说“庄稼地里不养懒汉,你把地务劳好了,地是不会亏待勤勤人的”。虽说夏种秋收都有父母去帮忙打理,但平时锄草施肥还是外婆惦着小脚去。妈妈“编织门帘”那些年(玉米壳做的工艺品),一直带动着外婆一起干。做好的成品,妈妈就替外婆缴给收购站,然后再拿回订单。有时候为了赶工期,娘俩就没白没黑彻夜的赶,直到累的睁不开眼。 直到去世前外婆都没断了劳作,身体也很少有恙。外婆一生爱干净,无论是锅案灶台床铺脚地,无不给人一种“利整洁净”之感。乡邻们总能看到外婆收拾的体体面面的去“看女儿”。因为大姨家较远,我家较之近些,所以多数都是先到我家驻足,稍息再由妈妈陪同着去看大姨。外婆最常见的装扮是上身或黑或灰的斜襟短衫,下身穿黑裤子黑鞋蓝袜,鞋是那种小脚的尖角鞋,裤下角用宽寸许的白布带子扎成整齐的环形。头发灰白相间,梳的油光带亮,在脑袋后挽起一个拳头大的发髻,用黑色的网状发帕拢起来。双耳挂一对小巧的银白耳环,面庞白皙,慈眉善目,年近九十高龄并无花眼之象,眉宇间总透着神采奕奕。整个装束显出她虽与其他农村老太别无二象,但却有一种非凡的神韵,似有戏文佘老太君的威仪。 外婆牵挂着膝下的每一个儿孙。八十多岁上孙子也有了儿子,也算是四世同堂了。一大家人生活难免有个磕碰、摩擦,诉于外婆听时,外婆总是两边压服“家不和外人欺,要往长远里瞅呢……”“凉咣”了这家“捶说”着那家,力求和和睦睦一团和气。在乡邻眼里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