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小说《我的父亲》第十二集

墨言小说《我的父亲》第十二集

2016-11-21    23'54''

主播: 播音蓝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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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作者简介:墨言 ,原名张艳丽 曾用名张谋 ,西安阎良人 ,爱好广泛, 最喜欢写诗,其次写剧本也是本人的最爱 本人的乐趣:用诗的头脑来完善自己,意在与世无争 做一位自由自在的美乐女神;任时光流逝,凡心不改!诗文多在《作家平台》、《文学前线》、《一线作家》、《如歌岁月》、《抱梦斋》刊发;著有中篇小说《我的父亲》、短篇小说《虎睛石手镯》! 我的父亲(十二)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回到家里,我认真地过着所谓的日子;腿在一百天之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便和同村的媳妇去城里的家属院里打工---铲墙皮。这是一栋比较陈旧的六层家属楼,因年轮已久,社区领导决定将一到六楼的墙面全部重新粉刷一遍;重新粉刷非常麻烦,原先的墙面都得全部铲掉,然后再上两层粉料,最后再“挂白”;再下来就是周围的“七角线”,挂完白的墙面非常的光滑漂亮,可就是有一个不尽人意之处,那就是“七角线”上滴下了雪白的“涂料粉”,这些“涂料粉”必需要趁湿擦掉;如果不能及时地擦掉,等到“涂料粉”干了之后,就得蹲下来用铲子细细地铲去,非常的麻烦。 我和同村的媳妇用报纸折叠了两个纸帽子,戴在头上,然后再穿上工作服,戴上口罩,包活的工头给我们搭好了架子,我们迅速地站了上去,用手中的铲子兴致勃勃地干了起来……那时工头给我们每天开15块钱的工钱,后来我们嫌钱少,硬着头皮和工头搞价,才磨到了18块钱。 铲墙皮的活干了足有二十来天,挣了不到500块钱,看着手心的500块钱,根本舍不得乱花;唉,和“二十”叫上劲了?女儿住院二十天;我被人家打时住院住了二十天;出来打工刚好也是二十天…… 回到家,老公又从牙缝里挤出了500元,看来还父母亲的那1500块钱还是远远不够的;幸好,我们正在“对落”钱的时候,村里的一位老叔来我家串门,说附近的村子有个苗圃要整修,需要几个人;我当时也不问那活我能不能干得了,就迅速地答应了。 等赶到了苗圃才知道,那活儿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一大片乱糟糟的砖瓦滩里,长着浓密的风景树苗;听管事的人说有人承包了那片苗圃,需要把瓦砾堆里的树苗全部挖出来重新移植;早上因地面上着冻,根本干不成农活儿;我们都是在11点以后,准时到达目的地,拿着锄头,铁锨,还有专门挖地面的“洋镐”,大家抡起家伙,那场面就像一群劳改犯正在一个荒凉的劳改场所劳改一样;大冬天,我身体底层的内衣湿的紧贴在我的皮肤上,根本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活儿一直干到下午天黑,都无从停止。这时,管事的来了,用那种铝皮做的桶,为大家盛好了满满一桶开水,大家渴急了,上去一把夺过“领导”手里的舀水瓢,也不怕烫,就都送进了各自的喉咙;接下来,就是管事的大声的吆喝:“是这,现在天已经黑了,为了尽快的干完活儿,我想加两个小时的班;当然我也不勉强,愿意加的就留下来,不愿意加的就可以走了。 “那加班给加班费不?”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不给。冬天本来就天短,早上地冻着,你们到这都11点咧,这一天8个小时你都没干够;这要是放到年后,咋说都得把全天12个小时干够是不?” “叔,你加班不?”我扭过头问着跟前的老叔。 “我加哩,不过得想办法让管事的把钱给出上……”老叔今年六十多岁,刚毅的体魄就像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干起活儿来犹如一头老牛,这些个活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我就不一样了,干上一天活儿,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心早已飞回了家。 “可人家说啥都不给加钱呀。”我补充着。 “先包急,等该走的人走完了我再和他说,你也包急着回,咱好容易出来了,就为多挣那几个钱哩,加两个小时,不多,一小会就熬完咧。” 不愿意加班的人陆续走了,瓦砾堆里,只剩下老叔、我,还有外村的几个男人。 “我过去和管事的说一下。”老叔说着便走向了“领导。” 只见老叔客气地掏出一支烟递给那位“领导”:“兄弟,这人是活的,你就不会灵活一下吗?多少出点加班费,你这片荒草滩也就会早早完工;不是我说哩,你看你这些苗子,叫草都吃完了,如果不仔细在草里找,根本找不见你的树苗;况且,你这地用“洋镐”挖都挖不动,你没看把这个娃都累成啥咧。”这时老叔和那个管事的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我。 “行行,一个小时两块,你们赶紧干活去。” 老叔的嘴角带着微笑,走到我的跟前:“说好了,赶紧干,干完咱就可以回去了。” 我和老叔再次拿起了“家伙”,继续着手底下的活儿。这时我的心里,不断地在盘算着:“如果每天多加两个小时的班,每天就能挣个19块钱……唉,要是能挣个20块钱就更好了,这回肯定能把父母的那份钱还上的。” 两个小时熬着也挺快,一眨眼也就完了;我们将家具放在管事的新盖的简易房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骑上自行车上了路……天色的确已经晚了,幸好还有月亮的光芒在陪伴,让我的内心还能有点安慰。这时,老叔的车子不小心碰到了砖块上,连人带车一下子滚到了旁边的沟里,我赶忙停下车,去沟里搀扶老叔。 “叔,你…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刚才没看见那个砖头,其实我啥都好,就是眼睛有点差……”老叔的脚被一枝长长的干草蔓缠着,动弹不得…… 我用手使劲地拽去了那支干草藤,老叔这时捂着自己的胯骨,唉幺唉幺地唏嘘个不停……我又赶忙帮他将车子从沟里拖上路面;还好,车子也没啥大毛病,老叔又揉了揉自己的脚腕儿:“没事咧,走!” “能行不,叔?”我疑惑地问他。 “能行的,想当年我在部队的时候,从几米高的训练台上跳下来都没事……”老叔说着便缓缓地骑上了车…… “ 是吗?”我故意装作惊讶的回答着他的话。 冬天的傍晚,乡村的路上也没有太多的车辆;月光照着凄冷的石子路,我们骑车嘎吱作响的声音不断地盘旋在回家的路上…… 回到家,匆忙地吃了晚饭,洗漱之后便钻进了被窝。此刻,感觉自己最最幸福的,便是这个温暖的小被窝。靠在床头,回想着白天劳动的情景,真不知道那整整一天是咋样熬过来的? 第二天,老叔的腿意外地肿得老高,但还是给口袋里装了瓶红花油,我们继续奔向那个让人无法忍受的瓦砾堆…… 坚持了足有一个月,苗圃的活儿总算完满交工了。借父母的那1500元无疑是可以还上了。 也记不清是哪年了,四妹考上了西安外事学院,真是天大的喜讯!我们家出大学生了,村里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父亲和母亲,说他们将来要享四妹的福呢!四妹开学走的时候,我们家刚盖完新房,以前陈旧的房舍和那个厚厚的土墙已不复存在;只是盖了新房,我们家又欠下了两万元的债;但不管怎样困难,我还是为四妹在村里的信用社里给她贷了500块钱,以表我作为二姐的一番心意。 三妹这时也有了自己的女儿,其实我羡慕她的就是她坐月子享受的待遇比我好,她的婆婆天天给她炖鸡汤喝,各类好吃的摆满了她的整个房间;另外,她生孩子在正规医院,也没怎么受罪……哪像我,死里逃了一回生! 那年我和老公帮父亲也在他们家的地里栽上了梨树,因为当时娘家村里只有父亲一人栽梨树,所以客商们根本不愿意调箱子过去收他们家的梨子;没办法,每年梨子成熟的时候,都是我苦口婆心地给客商们说好话,他们才愿意去母亲家收梨子。 有次和老公说事,话题不小心就扯到了父亲的梨子上;老公埋怨说每年我都要麻烦他帮父亲卖梨子,说父亲和母亲怎么怎么的不好;当时我根本不想听他的这些话,只是劝他遇事要来回的想,要多想想以前父亲和母亲是怎样对我们的…… 我使出了浑身的劲儿也没能说动老公,他的思想根本和我就不在一条线上;脑子里净是些挂不上串的鸡毛蒜皮……吵吵吵,吵到最后,我们还是打了一架,简直受不了这样的人,和他说话,就等于是“对牛弹琴”…… 一连好几天,我们都不说话。有天婆婆将喂鸡的食料放在客厅里,一向爱干净的我这回真的是要崩溃了:都是些啥人?没有一点涵养性?于是,下意识的,我提起食料盆,摔到了我们家的后院:“喂鸡的盆放在客厅,客厅是放鸡食料的地方吗?” 我正在自言自语,这时婆婆从房间走了出来:“就说你扔我的脸盆是×了你妈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婆婆竟然这样骂我?气愤之余,我终于冒出了一句:“你骂我妈,我妈把你咋了?有没有理咱出去让大伙说……”我的眼泪飞奔而下…… “走,谁还怕谁呀!”婆婆说着就上前拽着我的衣服,把我往门口拽,还没有走到门口,她“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下:“我命苦哇,活着让人欺负哩……大家都来看啊……我活得不如人啊……” 看见婆婆竟然这个样子,我赶忙将她的手从我的衣服上挪走;可婆婆的手就是不肯松开,我一急,指甲刚好碰到了她的嘴唇上,不小心划破了她的嘴唇,这下坏了,只见她猛地抱住了我的大腿,在我的膝盖上猛咬了一口,然后大声地哭喊:“打人了,打人了,大家都来评评理呀……” 门口,果然聚集了一堆村民,大家没有一个人上来劝解,都在一旁“观阵”;那一刻,我愕然了!任凭婆婆怎样的哭喊,我已没有了感觉。我宁愿就这样被她抱着大腿,站到天黑……我知道,此时我任意一个细小动作的再次出现,都将给我带来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