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梅简介
郭志梅(笔名稚梅),毕业于西南大学(西南师范大学)历史系。出版散文集《梅园晨心》和《晨心飞翔》两部,分别荣获第四、第五届全国冰心散文作品优秀奖,2010、2011年全国散文作家论坛征文大赛一等奖,陕西省首届网络文学奖等。陕西省《民情与信访》杂志总编。
女儿生命历险记(下)
(原创)郭志梅
离家出走
晴子12岁时上了初一,上课内容和作业一下增多,中学教师和小学教师的差异,让她不习惯,特别是数学课,她极为怀念小学的那个老师。可惜那个老师调到了南门小学去了。一天下午2点多,先生在办公室给我打电话:班主任在班里没见到晴子,同桌给老师说,晴子让下午带个假,身体不舒服。
我一惊,说:没有啊,中午我们在家吃饭时好好的,没有什么反常啊。说完,我快速地回忆中午的珠丝马迹:她曾慢不经心地问起过:妈妈:去南门小学是不是顺着护城河一直走到南门?我说是啊,到南门再向左拐就到了。你问这干什么?
她说我们小学数学老师调那里去了。快2点钟时她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我想她肯定是找数学老师去了,“你快开车去找,如果没有你顺着公路找。”
“你怎么不去找啊?”
“我开车不老练。”
多么漫长的一小时啊。
门铃终于响了,是女儿和先生回来啦!只见女儿像个罪犯似的低着头,不作声,走进自己房间。先生生气地向我讲述了惊心动魄的寻女经过:
他从小南门开车到了南门小学,只见大门紧闭,问传达室老头,人家说没有任何人来过。他又到附近女儿曾上英语的培训学校,也没有。于是他顺着环城路慢慢往回开车,眼晴看着路边行人。
突然,他在文艺路劳务市场大门口的路边看到了晴子!只见晴子背着书包,手上还提了一个布包,正在听两个小伙子说话:“要不咱们到马路对面车上说,这儿太吵了听不清。”
正当晴子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时,先生大吼一声:“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晴子,上车!”那两个小伙子受此惊吓,一下子跑到路对面的面包车上,一溜烟逃跑了。
先生后怕地说:如果我再晚去一两分钟,说不定女儿就被人架上车了,后果不敢想像啊。
听完先生的叙述,我也吓得无语。走进女儿房间,问女儿:你怎么想离开妈妈?你没想过妈如果没你了还怎么活下去呢?
没想过。
你去找老师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呢?
怕你不同意。
那你拿这么多换洗衣服干什么啊?
不知道。
你的800元圧岁钱折子为什么只取了50元呢?
一下用不了那么多。
当时那两个小伙子叫你说什么呢?
他们问我到他们那里打工去不去?我当时没找见数学老师就往回走,被他们叫住,我还没说话呢,我爸就过来了。
那你当时到底想去哪里呢?
我想先去找老师,然后再……
之后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听完这些,我很伤心地哭了。当时身体不太好,女儿不仅不关心我,还添乱…
军训后怕
晴子14岁时,经过自己一学期的努力,考上西安市重点高中,他决心从高一起好好学习,再不像初一初二时玩,初三痛苦地恶补了。她每天晚上回来学习几个小时,不是背英语就是读语文,然后写数学作业。我对女儿这种状态很是欣慰。国庆前学校开始军训,有些同学家找各种理由不去,我们觉得还是去锻炼下好。她也同意。谁能想到才去了两天,她就被两个老师送回来了。老师对我说是晴子身体不好,让先回来了。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说累得很,不想在那里呆了。
但她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了:沉默、消极、厌世、不爱学习,作业想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什么也不能说她,一说就顶撞。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女儿只说是一场误会,同学和老师却不信,谣言满天飞。
有一天女儿换衣服,我突然发现,她左手腕上有道才愈合的伤痕!我有些明白了,同时又十二分地后怕后怕……
她一直不愿说这件事,我也不能追问。
不久,我与女儿有了一些关于生死和责任的对话。
死去容易活着难。人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做什么事情不能只图自己爽快,也要为别人想想。
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卖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卖。
珍惜已有,才能创造美好的未来!
走出险境
女儿这种消极、叛逆、自卑状态一直持续到高一下学期。开学不久,女儿就成天在我耳边央求,我要学打架子鼓,你给我报个班吧?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都什么时候了,高考的战火马上就燃到身边了,还分心不务正业?但她说,现在不学也行,但放假是一定要学的,我初中浪费太多时间,有了想法不马上实现,什么也干不成了。无奈,我在网上搜索了两个离我家近的培训中心,她去考察了吉祥村的,我陪她去考察振兴路的,她认为这里的培训中心好,于是我给她交了学费。一放暑假天天下午去学一下午。晴子一天比一天快乐、自信、潇洒,奔放,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走出了过去的阴影。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高考。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总结了几条:
架子鼓培训中心给她充分自由,想学就去上课,哪天不想学也不强求;
不断鼓励和表演。晴子刚学三个下午,老师就说,你比学了一年的打得还好呢。晴子无比兴奋地告诉我。再后来就不断听她说老师老表扬她,让别的鼓友嫉妒呢。学了不到一年老师就让她到处表演:电视台、企业庆典、小型晚会、最大的一次是建国60周年在西安的798表演的60个人《鼓舞东方》中任领打,台下坐的是省市主要领导还有文化名人等;
由喜欢到痴迷。晴子狂热地爱上了架子鼓,暑假两月高温,天天下午拿着两个鼓锤,挤公交去上课,不觉热,寒假冰天雪地,不觉冷;
增强了自信和胆量。两年来,我十分明显地感受到她的自信和胆量大大增强。用老师的话说,晴子心情不好时打得更好,用女儿自己的话说,心情不好时在鼓锤起落间,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高兴时打鼓则更高兴。
家长做梦也没想到,女儿的这个不打粮食的爱好,艺考时却有了不错的收成:她的架子鼓特长,竟为她的艺考才艺表演取得了高分成绩。
女儿的生命历险给我们启示:人活着就是幸运的,活着就要好好活着,希望就在前面。(三张晴子演出照片为郭志梅摄影。全文结束)
郭志梅创作于 2010年7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