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墨言,原名张艳丽 ,曾用名张谋 ,西安阎良人 , 爱好广泛,最喜欢写诗,其次写剧本也是本人的最爱
本人的乐趣:用诗的头脑来完善自己,意在与世无争 ,做一位自由自在的美乐女神;任时光流逝,凡心不改!诗文多在《作家平台》、《文学前线》、《一线作家》、《如歌岁月》、《抱梦斋》刊发;著有中篇小说《我的父亲》、短篇小说《虎睛石手镯》!
《我的父亲》(十三)
和四妹在西安住了几天,然后我就去找工作;后来在一家饭店找了一份包饺子的工作。包饺子的时间是有些长,可是工资比我在苗圃挖树苗时强多了,每天可以挣25块钱;四妹这时也没找到一个像样的工作,她在一家酸奶店里给老板卖酸奶,卖出去的酸奶要按提成算,卖得多就拿得多;卖的少就拿得少。我在西安的那几天,发现四妹根本就挣不了多少钱,除了她自己要吃要喝,还要交房租,水电费等等;另外每次回家还要给家里买些日用品。
年关将至,四妹的两个同学都相继回家过年去了,只有其中一个并没有回家的意思;因她失恋,心情不好;再就是她怕她回家父母亲又急着让她相亲;那天四妹不在的时候,她悄悄问我:“姐,你说女人为啥要结婚呢?”我说不知道。
“人家都说结婚是走向坟墓,看来一点都不假……”她又猛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我不禁回过头,撇了她一眼。
“看你怎么理解婚姻?”虽然我的心里很烦,但还是非常认真地回答着她的话。
“我发誓,以后我单身过!”
“说啥傻话呢?前朝古今的女人,有几个是单身过的?记住,是女人就得结婚,生孩子,过日子;如果你到了年龄不结婚,在我们农村人家会说你有毛病的……”
“谁爱说啥说啥去,我才不管呢?今年我也不想回去了,烦烦烦!哎,姐,要不我去你家吧?”
“我家?我都不想回去呢……你还去……”我不知怎的,不小心说漏了嘴。
“喂姐,我知道你是和我哥吵架出来的,可大过年的,你就不想你的孩子吗?难道,你想和我哥离婚?”她的话直刺我的心底。
“是啊,要过年了,这个年关就这么挡着我,我到底该何去何从呢?如果不回去,全国这会儿都在合家团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如果回母亲家,父亲肯定回责怪我;如果回我家,天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现象?”我爬在被窝,没有继续回答她的话,心里在不停地做着思想斗争……
“算了,我还去回我姐家吧!”见我半天没有回答她的话,她最终还去决定去她姐姐家过年。
第二天,她果真收拾好了行李,告别了我和四妹。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四妹两个人了,四妹说她到年三十才能回去,问我咋办?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咋办?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气愤的不得了,想着婆婆和公公和起伙来对付我;想着我那不明事理的老公……我真的不想再进那个家门了……
四妹看我还在不断地犹豫,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过身去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我无力地走到窗户跟前,看着天上陆续飘下来的雪花,惆怅的心里越发的七上八下……又关上窗户,打开那个十六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一个小女孩衣衫褴褛的出现在屏幕上……我的眼眶霎时间便湿润了:女儿,我的女儿……
“明天我去结算我的工资,回家!”我猛的脱口而出了这句话,让四妹一阵惊讶,但她又马上镇静了下来。
“你想好了?”
“想好了。”
“你出来都十几天了,你家里也没一个人来找你,你就这么回去了,他们可能会加倍的为难你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想孩子了…”一提到孩子,我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飞奔而下……
“叫我说你啥好呢,我的傻姐吆;你的心咋就那么软呢?”
“我认命了。”
第二天,我清算了自己的工资,临走时给四妹留了300块钱……农村没有钱花怎么都能混,只要有粮食吃就行;但不能苦了四妹,她虽然是大学生,学的是外语,却在这个诺大的西安城里,给人卖酸奶?母亲村里的人都以为四妹在西安的哪个单位上班,可又会有谁能知道四妹的艰辛?不过,四妹的不易我的确是看到了。
离婚?不是我没有那个勇气,而是我在这次的离家之后,更懂得了珍惜亲情的疑义。回家,并不等于我就是一懦夫,我是从一位旁观者的角度,真正的审视了自己的婚姻:我不能让我的女儿没有了妈;也不能让自己永远失去自己的女儿。
离开四妹的住处,我来到一家服装店,给女儿买了一身非常漂亮的新衣服,再买了双大红色的小皮鞋;然后又在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女儿最喜欢吃的小食品,就赶紧冒着雪花,向公交站牌跑去……
年关的车最不好搭,站牌前挤满了人群,大家的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急促地,恨不得将公交车立刻挤翻……我顺着拥挤的人群,使劲儿地拥上了车,还好,算是顺利的上来了。公交车在革命公园的那个站口停了下来,我赶忙挤下车,提着行李直奔向去我们阎良的车站。头顶着雪花,我漫过“天桥”,来到了去阎良的汽车站,正好有一辆正要启动的公交车直达阎良,我飞快地跨上汽车,迅速地为自己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心里不知怎的,一阵轻松快活,心儿早已飞回女儿的身边……
许是思念女儿心切,车上到底拥挤了多少人我已不再想起,只记得当时的车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公交司机根本不敢将车速开得太快……此时的我根本不顾及这些,只是在计划着我回去以后,日子到底该咋过?终于,公共汽车到站了,我随着拥挤的人们下了车:多么熟悉的小路啊……我又回来了;鼻子又在不由得发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要过年了,我怎么没有一丝的高兴呢?生活,女儿;女儿,生活……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以后的日子……
虽是行走的艰难,但也没费多大的功夫,我便走到了村口。这时,有位嫂子看见了我,赶忙跑了过来,替我拍着身上的雪花:“你可回来了?你走了,你婆婆和你公公到处扬言,说不要你了;还说走个穿红的,来个穿绿的;说你是个败家子,把家里的500块钱给卷走咧……你那口子……哎,不是我说哩,瓜的叫人都没办法说;自己的媳妇自己都不知道拿主意,全凭他妈说了算,叫我说,你还不如把牙咬紧,离了算了……”
“嫂子,咱闲了在唠,我得赶紧回去看娃去……”婶子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她。
不管别人咋说,在没有离婚之前,我还是有权利回家的。我不是冷血动物,我有我对女儿的感情,我永远坚信,老公以后肯定会有所改变……这就是我回家的真正原因。
没走几步,我便到了家门口。这时只见女儿手里拿着一只小铁铲,在门口的土堆里玩堆雪人,两只小手懂得红肿红肿的,衣服脏得都能照出人影;我赶忙扑上去,一把抓住女儿,将她手里的铁铲扔到一边,将女儿紧紧地拥在怀里;这时老公从家里走了出来,他一阵惊讶,赶忙将我手里的行李接了过去:“你,你回来了……”
“大冷天的让娃在门口玩,娃瓜咧你都瓜咧吗?”我瞪了一眼老公,没好气地给了一句。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走,咱回!”老公也赶忙应着。
“我不进去了,这是我给娃买的衣服,还有吃的,你给娃拿进去……我看一眼娃就走。”
“你咋去呀?”老公一把拉住我的手。
“流浪去……”
“这回说啥也不能让你走了。看在娃的份上,你还是回来吧,咱家不能没有你;自从你走了,学校老师给娃教的英文单词,我都不会给娃读;你知道我没有文化,要是你走了,娃以后的功课谁管呢……”
“妈,你别走了,行不行呀?”女儿没等老公说完话,也拉着我的手,摇晃着祈求着我。
“妈不走了,放心吧!”泪水又在不停的打转。老公这时怕村里人看见我哭,急忙将我拉进家门,这时婆婆从厨房走了出来:“锅里还有饭呢,叫我给你盛去。”
“现在不吃,等会再吃吧。”老公这时赶忙替我应着婆婆的话。
我没有说话,拉过女儿,赶忙为她倒好热水,帮她洗着那双红肿的小手。
婆婆永远都是那种非常小聪明的人。晚上,她没有让女儿和我睡,我收拾完房间之后,老公说领我去外面吃饭,我们步行着走出家门,顺着村头的小路,走了整整一个晚上,虽是严寒的大冬天,可我在那个晚上却没有感觉到有一丝的寒意。老公说他以后坚决不动手打我了,而且他以后也不会把他挣的钱全部给婆婆了;他还说我离家出走期间,我的母亲和父亲来过我家,和婆婆公公长谈了一次;婆婆说她以后要改掉自己的坏毛病,坚决不和我吵架了;老公说如果我愿意,我们可以分家的。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婆婆既然在母亲和父亲面前许下了承诺,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和老公就这样走着,说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半夜;月亮这时非常的明亮,和着满地的白雪,我感觉自己就像踩在了雪白的棉花上;一阵舒心!“老公和婆婆以后真的会变好吗?”舒心之余,我还是有点担心。
那一夜,我没有吃上老公请我的那一顿饭,我们围着村子走了两圈半,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互相倾诉了一番;时光,或许能够重新接受我们各自的虔诚,最终的我,还是没有同意分家;同住一个屋檐下,分得了一时,分得了一世吗?
天亮了,我们回到了家,开始计划着年前的大扫除,这一年,注定我们就是这么的不安!
正月初二,我和老公领着女儿回了娘家,父亲和母亲高兴地接待了我们。临走时父亲将母亲最拿手的“冻肉”分别给我们姐妹几个装到袋子里,叮嘱我们回家一定要和婆婆公公们分享;正月初三,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和老公哪里也没去,他在家里侍弄着他的那些装修的家具;我坐在沙发上,为女儿精心地织着漂亮的毛衣……
生活就是这样,一场又一场的锅碗瓢盆之后,还得继续着日月星辰的演绎!
这年的秋季,四妹也找到了她的归宿。还好,他的对象在城里买了房,离父亲家也不远,当时四妹提出要和父母亲一起住,却被父亲婉言谢绝了。父亲说孩子大了,总归要有自己的生活;人慢慢老了,也不能拖儿女们的后腿;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他和母亲能有一个好的身体,让他们可以安度晚年!